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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2 / 2)

作品:《摘梨

他才不要当那个小气的恶人。

晏岑就差了一秒的拒绝停在了口中,不得已顺着黎于安改口,“坐吧,正好我们的餐也还没上来。”

算了,他暂时摸不准黎于安的性格,更怕对方觉得尴尬无聊。

或许有个相似年龄的裴焕一块坐着,黎于安会更容易敞开话题、了解更多。

黎于安将手中的菜单递到了裴焕的手中,“你看看?”

“好,谢谢。”

裴焕接过菜单,自然而然就亲近交谈,“学长,你们之前点了什么?这家餐厅的海鲜拼盘很不错,可以试试。”

晏岑微微颔首,“嗯,点了。”

餐厅经营者是共同的朋友,还同样提及了“可以试试海鲜拼盘”之类的话。

这两人的缘分和默契,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黎于安喝了一口桌上的柠檬温水,忽然觉得酸得厉害。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好。”

坐在外侧的裴焕给他让出位置,黎于安找准二楼卫生间的位置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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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啦。

水龙头里的冷水散了下来,浇凉了黎于安手心的温度,也浇散了心尖那点本就不该存在的余热。

自从裴焕出现后,黎于安的注意力就暗戳戳地放在晏岑的身上,自然也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所至是裴焕。

不知怎么,黎于安想起在薄家宴会初见时的场景,突然升出一种酸涩的认知——

学长应该挺喜欢裴焕的吧?

要不然时隔五年,他怎么还记着裴焕这位小学弟呢?

黎于安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着无声,“你有什么可醋的?现在就应该识趣点离开。”

如果学长真的喜欢裴焕,好歹还能起到点助攻作用。

黎于安出神般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内间的厕所里有人出来,他才拿纸巾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最角落的餐桌里,晏岑和裴焕还是面对面坐着。

光是看那个画面,黎于安就涌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退怯,他尽可能地维持住自己的神色,走近出声,“晏总,不好意思。”

晏岑第一时间就将注意力挪了过去,“怎么了?”

黎于安把自己才想好的借口说出,“临时接了个电话,家里有点事,我得赶回去一趟。”

晏岑眉心微蹙,“严重吗?”

黎于安卡了一瞬,“不、不严重,但确实要先回去,要不你们两人先吃?”

晏岑起身,“我送你。”

黎于安说不上来这会儿什么感觉,拒绝得有点生硬,“不用,我开了车。”

晏岑神色一凝,难得没了话。

边上裴焕显示出存在感,“于安,你家里有事就先顾着,我们这边没事的,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说话间,服务员就端着海鲜拼盘走了过来。

黎于安眼睫微闪,扬起一丝表面笑意,“这家海鲜拼盘闻着就不错,祝晏总和裴先生用餐愉快,再见。”

他怕自己露馅,落下这句话后就飞速下了楼。

鞋子踩在楼梯上的声音有些重,更是哐哐哐地砸在了黎于安的心头,他就像一位慌乱的逃兵,直到离开餐厅的那刻才猛然呼出一口气。

夜风吹来凉意,也吹得眼尾潮湿。

黎于安迅速回到了车内,不自觉地将口袋里的那颗方糖重新攥回到了手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苦涩又清醒地自我警告,“黎于安,别太贪心。”

——黎于安,你从来没资格贪心。

二层的靠窗位,正好能看清停车场的位置。

裴焕不太确定,“学着,你在看什么呢?”

晏岑瞧见黎于安的车辆离去,回过视线,并没有回答裴焕的提问。

他看着桌上一点儿没动的海鲜拼盘,涌出一种鲜少会有的懊恼,原本还想着借着吃晚餐的机会多了解一点黎于安。

没想到情况一变再变,最后坐在对面的人成了裴焕。

刚才没有直接跟着离开,纯粹是因为他骨子里的涵养还在。

裴焕看出晏岑变化的眼色,“学长,你……”

晏岑打断了他的称呼,一贯温和的语气沾上些许严肃,“裴先生,不好意思,我想我们需要明确一些事情。”

裴焕一愣,“什么?”

“如果不是小黎总答应下来,我刚才是想着拒绝的。”

晏岑直言不讳,难得不再温和委婉,“这顿晚餐原本是我请他赔罪的,实际上不希望有第三人打搅。”

“第三人”这个冰冷的词汇一出,愣是让裴焕僵住了那点笑容。

“说实话,你的朋友柯鸣在竞资上闹出的事情是小,翻篇了就过了,我们g既没有侵害到利益,而且照样收获了小黎总这样优秀的合作伙伴。”

“对了,你应该知道我和薄家二少是挚交,所以你私下对裴意做得那些事,我回国后也略有耳闻。”

裴焕和裴意是堂兄弟,豪门间,总会有些不恰当的竞争。

“……”

裴焕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的隐秘恶意,面色有些挂不住了。

晏岑点到为止,“这餐我会请,裴先生可以随意享受,或者原封不动地让服务生拿下去当员工餐,别浪费就好。”

裴焕下意识地跟着起身,“学长,我……”

晏岑不给他开口辩解的机会,“既然都已经毕业出了学校,‘学长学弟’那套就放下吧。”

晏岑不否认当年在投资操盘大赛上,他曾经很欣赏裴焕的优秀实力,也认可这位小学弟为人处世的分寸。

可实力是一回事,人品又是另外一回事。

晏岑本来就没真正了解过裴焕,现在也没心思和功夫去了解、去接触。

外人都说晏岑一向温柔好接触,但他自己知道——

他有很明确的社交底线,更不会因为一时的欣赏就任由对方跨过自己的社交底线。

晏岑轻推了一下眼镜,露出并不多见的冷硬,“失陪。”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下了楼,任由裴焕独自一人站在原位。

晏岑快步走回到了自己车内,摘下眼镜,无奈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想起黎于安离开前的那一句小小失态,不太确定地蹙了蹙眉,总觉得对方的“家里有事”更像是一个借口。

晏岑没能得出准确的答案,只是徒增一句叹气——

这小朋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