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是个女人，银子觉得有些耳熟，还没等问李炎曦是谁，就听到身后的花丛里传来动静，一名体态丰腴的女人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宫女。

原来竟然是何贵妃，刚才出声质问的是她的贴身婢女素月。

“参见宁亲王，安国公。”素月跪下行礼，而何贵妃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李炎曦看着面前一站一跪的两人，眼睛眯了起来，很是不悦。

刚才差一点就能占到便宜偷亲一口，全被搅黄了。

“奴才也敢质问本王？”李炎曦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挡在了身后，向前几步，紧盯着刚才搅了他好事的宫女，语气不善地说道，“本王竟不知这偌大的御花园已经成了区区奴才的所有物，本王还待不得了？”

素月被李炎曦看得浑身一抖，加上李炎曦不让她起身，便只能一直跪着，李炎曦每向前一步，她就要抖一下身体。

李恒曦在御花园跪被罚跪的那一个时辰，给不少人敲了警钟。

也许是为了应景，正好一阵风吹过，御花园里的花丛沙沙作响，随着李炎曦沉默的时间加长，素月的身体越发颤抖。

“王爷饶命！安国公饶命！奴婢刚才不知是宁亲王，还以为是哪个小贼，惊扰了宁亲王与安国公，求殿下与安国公饶奴婢一命！”素月的头都在地上磕出血了，何贵妃不帮她求情是最让她心慌的。

她是最近才调到何贵妃的景白宫，何贵妃的贴身宫女纱碧今日闹肚子，这才由她顶替，没想到只是陪何贵妃醒酒的工夫就惹怒了最不该惹的。

李炎曦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银子更是不可能与李炎曦唱反调，所以李炎曦当场就要将人拖走，“来人……”

眼看着李炎曦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何贵妃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将地上的宫女扶起来，求情道：“这奴才不懂事，发落去冷宫也就罢了，何必脏了宁亲王的手。”

“何贵妃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李炎曦轻笑一声，没追究她将素月扶起来的事，意味不明地说道：“本王当年走的时候何贵妃便是如此，本王回来了何贵妃竟也没变。”

何贵妃脸色微变，只是夜里太黑，再加上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罢了。

李炎曦这话说得太讽刺，不过也没说错，当年她就是贵妃，这么多年也依旧还是贵妃。

何贵妃脸色也只是难看了一瞬，毕竟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待了多年的老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回嘴道：“本宫自然是比不得宁亲王，如今圣眷正浓，可不是我等能比的。”

“本王是父皇的儿子，何贵妃是妃子，自然是比不得。”李炎曦一字一句，看着何贵妃的眼睛，慢慢吐出恶毒的话语：“何贵妃在宫里待了多年，想必比本王懂规矩，怎么还不如奴才知道得多呢？难道是仗着父皇喜爱，想越了我母后去？”

这就是在追究刚才何贵妃见到他没跪下行礼的事了，何贵妃都说了他仗着皇帝嚣张，不狐假虎威真是对不起皇帝。

“……”何贵妃脸色黑得能滴出墨，陈皇后去世后，除了皇帝与太后她还没跪过谁，李炎曦一回来，竟然让她找回了曾经跪皇后的屈辱生活。

“来人。”李炎曦见她没反应，直接叫了太监过来，吩咐道：“这奴才无礼冲撞本王，拉下去杖毙。”

“是。”两个太监过来，低眉顺眼头都不敢抬一下，直接堵住了素月的嘴拖了下去。

夜风徐徐吹过，已到夏日，正是炎热的天气，可无端却让人觉得发冷。

何贵妃：“……”

李炎曦好整以暇地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何贵妃，看她什么时候动。

“臣妾参见宁亲王。”

终于，何贵妃跪下了，咬牙切齿，恨不得干脆弄死李炎曦。

“何贵妃免礼。”李炎曦看她跪实了，停顿片刻，才笑眯眯的让人起来。

被他护在身后的银子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开心，心说怎么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臣妾只是过来透气，再不回去皇上该问责了。”何贵妃再次不甘愿地行礼，“所以臣妾先行告退。”

说完，她也不管李炎曦放不放人，步履匆忙地想要飞出御花园。

就在她已经要远离煞神离开御花园时，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人又开口了：“贵妃留步。”

她不得不回头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事？”

李炎曦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某个位置，好心地提醒道：“贵妃的帕子掉了。”

何贵妃只好原路返回将帕子捡起来，行礼说道：“臣妾多谢宁亲王提醒。”

李炎曦颇有深意地看向她回道：“贵妃不用客气，本王向来有自知之明，不是本王的东西，本王从来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