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丑共事的感觉怎么样？]

系统带着点看热闹的语气问。

“还好吧。”

[只是还好啊？我以为你你会很喜欢……和这类人相处？]

“为什么？”

[在他们面前，不就不用装那么多了么？]

“呵，也是吧。”

希德冷笑。

“他是个很聪明的家伙。”

[哦？]

“他知道哥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他也知道怎么样能让哥谭变回来。”

[所以，他也想拯救哥谭？]

“当然不是。”

希德摇头。

“只不过，他觉得看着哥谭在他手上变回那种原始的，混沌的样子很好而已——那才是犯罪的最高境界。”

“秩序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你该知道，强加的秩序会让人更想反抗。”

“欲望是哥谭的病根。”

“欲望的膨胀没有得到秩序很好的压制，于是就把秩序也吞没了——秩序也成了一个制造混乱的东西。”

“盛极必衰。”

“哥谭走到这一步，压制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够起作用的两个办法——一是换血，二是刺激他们的欲望膨胀再膨胀，然后欲望会杀死这些没有节制的人……盛极必衰。”

“布鲁斯走在压制地道路上迟早也会明白这一点的，但他不会像小丑那样选择无序，选择释放……你看，他现在就已经选择了换血，他支持哈维·丹特，就是看到了拯救哥谭的方法。”

“他和小丑不一样，小丑选择了更疯狂却也更彻底的方法。”

希德笑了笑，他摸着头发。

“说实在的，布鲁斯和小丑都很像。”

[哪里像了？]

“都是两个疯子，都是两个以一己之力就能挽救或杀死哥谭的人。”

“他们就像一体两面。”

“你看着吧，他们终将无法离开彼此，否则彼此就都将失去意义——小丑失去蝙蝠侠，那他犯罪的天赋就浪费了。”

“而蝙蝠侠失去小丑，那么刺激他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就只剩下哥谭的那些虾兵蟹将，他会早早地失去方向，而他塑造的精神领袖——那个象征着正义的蝙蝠侠会在哥谭中渐渐消失，然后……欲望卷土重来。”

-

“甘比，外面有人找你——他们说他们杀死了小丑，带了尸体过来。”

正在打台球的甘比收起球杆。

他冷笑着说道：“带过来。”

一群混混抬着一具被黑色塑料袋裹着的尸体走进来。

他们将尸体放在台球桌上。

“呵。”

甘比揭开塑料袋，看着小丑闭着眼地样子，得意地了一下。他想起小丑在工厂里时那张扬的样子，觉得这个让那些人心里发毛的小丑也不过如此。

他丢掉手里的塑料袋。

转过身去看着那些抬着小丑过来，声称是他们杀了小丑的混混们。

“死的，那就是五十万。”

他这样说道。

“那么活的呢？”

小丑猛地站起身，抓住甘比将他转过来，一把小刀抵在甘比嘴边。而那些混混也掏出枪来抵在甘比两个属下的脑袋上。

甘比和他的属下都被吓傻了。

这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希德解决了俱乐部外面的其他人，笑眯眯地走进来，站到小丑身边，偏过头来盯着甘比，冲他软绵绵地一扯嘴角。

“女表子？”

“……”

那一双蓝眼睛直直地望着甘比的时候。

像是一种精神控制，甘比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想法，他只能愣愣地看着希德。

“哦……亲爱的，说了让你不要到处乱看。”小丑一甩脑袋，将头发甩到脸颊一旁，用非常不赞同的语气对希德说道。

希德立马转过脸来看着小丑。

他踮起脚亲了小丑一口。

“好吧，亲爱的小甘宝。”

小丑拍了拍甘比的脸，捏着他的嘴巴将小刀插进甘比嘴里。

“想不想知道我这个伤疤怎么来的？”

“……”

“呼——嗯，其实是个很普通的故事。”

小丑眼神乱飘，不受控制般地开始频繁舔他自己的嘴唇。

“我爸爸是个……酒鬼……哦，不不，他不止是个酒鬼，还是……是一个禽兽。”

“有一天晚上，他喝了酒，发疯起来比以往更加恐怖，所以妈妈只好跑到厨房去，拿着刀保护自己。”

“可是爸爸看到了，他很生气，妈妈拿着刀对着他的样子让爸爸很生气，生气至极。”

小丑歪着脑袋想了想。

似乎是在回忆。

“于是我就亲眼……哦，亲眼看着爸爸抢过妈妈的刀，把妈妈捅死了。”

“一刀，两刀，三刀……”

“到处都是血啊，你知道吗？我看见肠子流了一地，妈妈肠子的颜色是雪白的……”

“他一边捅她，一边大笑着。”

“突然，他扭过头来看着我，哈——哈，我站在那里，像个小傻子。”

“他问我——”

“做什么这么严肃？”

小丑跟着笑了起来。

“他拿着刀朝我走过来，然后把刀像这样一样塞进我嘴里，你知道的，刀锋很冷，卡在我的嘴角——”

“whysoserious！son？”

小丑疯狂地笑起来。

“让我们给这张脸上画个漂亮的笑脸吧！”

甘比嘴里的那把小刀猛地向一旁割去。

将他的脸颊割裂。

“whysoserious？”

甘比大叫着倒在地上。

他的两个属下颤抖地缩在角落。

小丑扯掉身上的塑料袋，从希德手上接过一根铁棍，顺带在希德嘴上吻了一下。

“亲爱的，请好好看着吧。”

希德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他像个天使一样，在这个——该死的混沌的世界里，像个天使一样诉说着过去与未来的所有令人着迷的神话。

他是上帝落在人间的眼睛，是上帝特地赐予人间的一片浓艳的晚霞，是上帝发间象征着贞洁的明珠。

小丑情难自已。

他捧着希德的头，唇单纯地贴着唇。

然后他拿着铁棍，冲地上的甘比笑了笑。

他抬起手，愤怒地，用力地将铁棍砸在甘比脸上。

“秩序！”

似乎能听见鼻骨断裂的声音。

“法律！”

包裹着牙齿的唇肉整块飞掉。

“公平！”

牙齿七零八落。

“博爱！”

面中凹陷下去，眼珠子碎在眼眶里。

小丑丢掉铁棍，抬手抹掉溅到脸上的血，看着头部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不急不慢地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我告诉过你了——”

“这些东西都是狗屁。”

他语气平静。

“只有控制欲望，你才能得到一切。”

那些按着甘比下属的混混们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他们止不住地开始害怕。

恶魔。

只有恶魔这个词语才能够形容。

疯子？

谁活着又不是疯子呢？

“来吧，亲爱的，要试试吗？”

小丑揽过希德的腰，凑他很近，呼吸着希德的呼吸，品尝着他的目光，仿佛像是靠近了太阳。

希德摇摇头。

冷冷地扫过甘比模糊的尸体。

“好恶心，不想看，我们走吧。”

说着，希德靠进小丑怀里，语气就像是在撒娇。

小丑看着他点点头。

然后看着面前两个已经跪到了地上的下属。

“现在呢，我们的业务还不算很大，但是对于前面广阔的市场来说，我们还是非常有潜力的。”

“而且我们欢迎有人加入我们——朋友们，如果你们足够有胆识，那么上升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那么两位先生，你们谁愿意加入我们呢？”

小丑说到最后，语气俏皮地上扬。

他拿起球杆，掰成两截丢到地上。

“不过我们人倒是有点满，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加入我们。”

“所以我们得来一个，选拔，懂吗？”

“……”

所谓的选拔，是厮杀。

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或者是，都去死。

“你们速战速决吧。”

说完，小丑牵着希德离开这间台球厅。

门外到处是尸体。

那些人，在希德的目光下坚持不到一秒便屈服了，甚至彼此间为了争夺他的目光而斗殴。

而希德。

他最擅长的，就是践踏。

践踏别人的爱意。

践踏他们的生命。

“哦，好好看看，你的杰作。”

小丑高兴地从尸体周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