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救我的人说，我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墓里醒来的。”卫以惜垂眸抿了口茶水。

侠客微微眯眼，扣在桌子上的手下意识收紧，“你自己对于什么时候进去的没有记忆吗”

“没有。”

“那……以前的记忆呢”

以前的记忆呢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听到这句话时，卫以惜缓缓抬起头，平静的看了一眼侠客。

“你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感兴趣”

侠客攥紧的手一僵。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一时静的有些可怕。

卫以惜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饶是他再迟钝，也该发觉话题越来越偏了，他自己虽然觉得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但这样被人刨根问底也有点抵触。

所以当侠客对他的疑问默不作声，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抬手为自己的茶杯又添了些茶水，端起来继续小口抿着。

“那个玉佩是你的，我的已经丢了，我也不想再找回来了，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半晌。

侠客蓦的笑了，仿佛刚才的一幕没有发生一样，只是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卫以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自己的左臂，淡淡道，“虽然不用吊着，但是一个月里不能用太大力气。”

侠客微微点头，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茶杯，看着茶杯中泛起的涟漪，“那个时候没有好好跟你说谢谢，所以之前说的债务就当谢礼抵消好了。”

卫以惜问他，“这样好吗”

侠客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不过难得来了这里了，还是要打一下试试的吧这里可是测试自己身手最适合不过的地方了。”

他用手撑着脸，眉眼弯弯，带着笑意说，“传言二百层以上的楼主位更是待遇不错，经常有高手争的头破血流，我一直都挺感兴趣的，就算不打，去凑凑热闹也很不错，怎么样”

卫以惜被他说的有点心动。

毕竟自从醒过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手究竟算是好是坏。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于是点头应下了。

“那你等我两天，我先打上来，我第一次来这，还对这里不太熟悉呢，就麻烦你当向导啦～那么这么说定了，我先去登记了。”侠客拉开门就走了。

一点没给卫以惜拒绝的机会。

卫以惜看着关上的门，过了几秒，转过头继续看书。

他这次其实没打算拒绝，虽然他觉得跟这人不太对付，一开始的印象更是坏到了极点，但一点一滴仔细相处下来，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人没有那么糟糕。

卫以惜揉着书的一角，眼神有些飘忽。

明明看起来年纪不大，脸庞也很稚嫩，却总让人觉得他很成熟，似乎后背背负了很多沉重的东西，让他不得不如此一样。

看起来他似乎很喜欢笑。

但卫以惜觉得他不是喜欢笑，只是喜欢用笑来掩饰其他的感情而已。

在这认识的短短半月时间里，卫以惜眼中侠客真正笑容很少很少，绝大多数都是无意义的笑，或者是掺杂其他感情的笑，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大概连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其他人似乎都分辨不出来，甚至连卫以惜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能分辨出来，明明自己的表情更少。

但他就是很轻易的能看出侠客的感情。

就像刚才。

刚才那是悲伤的表情。

……

夜晚。

侠客躺在床上。

他想起白天卫以惜反问的那一句话。

“你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感兴趣”

他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眼前的黑暗。

已经五年了。

他不是以前的那个他，那个人也不记得以前的他。

这就是代价吗他犯错误的代价。

从最亲近的人变成一个连熟悉都算不上的陌生人，不能问太多，不能深入太多，甚至还会引来反感，跟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侠客攥紧拳头。

也好。

这个代价他认了。就让以前那个懦弱无知的爱哭鬼去死好了。

只要那个人能再次回到他身边，无论是付出什么，即使是灵魂，他也在所不惜。

只不过是从陌生人再开始而已。

比起虚无缥缈的生死来说，简单太多太多了。

……

在侠客第二次见到卫以惜时，他见到了上次进电梯的那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