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

当阿尔弗雷德再一次进入蝙蝠洞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哪怕是早上，蝙蝠洞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暗。

布鲁斯.韦恩坐在他的专属椅子上，站在阿尔弗雷德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蝙蝠洞跟它的主人一样沉寂,只有洞内偶尔传来的蝙蝠翅膀的拍打声,才能为整个地下基地带来一丝生气。

阿尔弗雷德叹息了一声，“老爷？”

老人低低的呼唤声在蝙蝠洞内回响着,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阿尔弗雷德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大概过了五分钟,布鲁斯.韦恩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蝙蝠洞内响起,“现在几点了？”他揉着眉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被他抓了整整一晚上的手机依旧被他握在手心。

“7点03分50秒。”阿尔弗雷德给了自家老爷一个精准的时间,“也许我应该感到欣慰，您至少拥有了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他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在别人的影响下。”

布鲁斯.韦恩看了监控一眼,在那些灰蒙蒙的小方格的衬托下最中央那几个带着亮色的方格格外显眼。

自他成为蝙蝠侠的那一刻，这些监控便忠实地为它反映着哥谭各个区域的情况，它们会根据布鲁斯.韦恩的意愿监视哥谭的大街小巷,或者是某个需要被注意的人。

和哥谭千篇一律的大街小巷一样，那几个带着亮色的监控也都由相同的色块组成。准确来说,那些监控中都播放着同样的画面。

东方青年像猫科动物一样蜷缩在床上，鹅黄色的被子堆在他身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简陋却温馨的小窝，因为姿势原因,青年的大半张脸都被埋在了被子底下，只有小半张脸暴露在监控下边。如果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青年睡觉的姿势和他脚边蜷缩在猫窝中的橘猫异曲同工。

青年睡得很安稳，偶尔带着几分狡黠的琥珀色眼睛此刻正轻轻的合着，让他看起来格外乖巧，像是一只被驯养的家猫。他嘴唇微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隐藏在淡粉色嘴唇下的小虎牙。

非常突然的，青年的手指动了一下。他伸手胡乱的在身下的被子上摸索着，在抓到被角后，他终于不再胡乱摸索。

青年拽着被角，企图扯到更多的被子，但是大多数的被子都被他压在身下，无论怎么扯都扯不动。无奈之下，青年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将能拉动的被子扒拉到自己怀中。

伴随着青年的动作，他怀中的被子越来越多，最终堆成了一个小鼓包。青年似乎对那个鼓包十分满意，他甚至用脸在小鼓包上蹭了蹭，随后就将这个鼓包当做了枕头————事实上他真正意义上的枕头正跟手机一起被他压在小腿下边。

看到这一幕，就连阿尔弗雷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监控令人感到一阵放松，难怪自家老爷会看监控看到睡着。他正打算将这段监控拷贝下来，一旦自家老爷废寝忘食的工作，他就将这段监控播放给老爷看。

不过…………阿尔弗雷德侧头去看自家老爷，“您为什么…………”

不等年迈的老管家将话说完，布鲁斯.韦恩的解释已经说出了口，他的目光没有移向阿尔弗雷德而是牢牢的黏在监控上，他绷着一张脸，然后她调出了监控开始的时间“我于凌晨3点12分11秒开启楚言凝房间中的监控装置，那时距楚言凝失联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他看到了蝙蝠电脑上显示的楚言凝的失联证明。那是一张手机截图，从页面格式上来看，那似乎是一个收发短信的页面。这个页面有两个主角，一个是位于页面左侧的，一个是位于页面右侧的布鲁斯.韦恩自己。

截图中发言的大多是留下的，他依旧会跟布鲁斯.韦恩发一些日常的照片，就像是最初一样。但是属于布鲁斯.韦恩的右侧自始至终都是空白的。

这很正常。阿尔弗雷德知道，在身份暴露之后，布鲁斯.韦恩就几乎不与交流了，更何况现在楚言凝还怀疑蝙蝠侠ai与蝙蝠侠之间的关系。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所发出的最后那条消息的时间，嗯，离截屏左上角显示的时间确实相差了八个小时。但是以此来定义失联………

“按照楚言凝往日发送消息的频率来看，这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为了使自己的发言更加具有说服力，布鲁斯.韦恩又调出了五张截图，他将截图中的时间全部用红圈圈了出来，“按照正常频率来算，再算上楚言凝所需要的睡眠时间，他最多隔四小时给我发一条消息。也就是说，在这八个小时里，我至少应该收到两条消息。”

“但是昨晚我一条都没收到。”

阿尔弗雷德：“…………”

“最近的哥谭很不安定，黑面具和魔法侧的事情也都还没有解决。”

布鲁斯韦恩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贴心的老管家帮他补充完了全部。

“所以说，楚言凝先生的突然失联让您想到了之前的女巫事件，上次的运气很好，没有一个人受伤，但是您不能保证下次是不是依旧这样。”阿尔弗雷德真不愧是看着布鲁斯.韦恩长大的人，他轻而易举的表达出了自家老爷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在发现不对之后，您立刻开启了……安放在楚言凝先生卧室中的监控。”

布鲁斯.韦恩微微颔首，他的下巴紧紧的绷着，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这是有必要的。”

阿尔弗雷德没有多说什么，他似乎已经习惯自家老爷将这句话当做挡箭牌，然后他补全了结尾————用的蝙蝠侠式的剧本，“为了确保不发生任何意外，您坐在这里对着监控看了大半个晚上。到最后危机解除，您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可怜的老管家的心愿，然后好好的休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