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强之纵横北平第4部分(1 / 2)
作品:《许文强之纵横北平》“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鲁秋白、艾青、孟少南、欧阳翰的声音也在许文强的身旁响起,七个人彼此相视,又一同将目光聚在许文强的身上,许文强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再次昂起胸膛,朗朗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七个人如同一体般诵读着岳飞的满江红。来往晨练的学生被七人的朗诵吸引住,驻足静静地看着他们,像是一块大磁石般,不知何时七人身后已停下了一双双脚步,不断有晨诵的人加入到他们七人之中,朗声诵读着岳飞的爱国诗词,抒发着对岳将军的敬慕和对国家报负的一腔豪情。那年青的声音已不是未名湖那团团薄雾所能阻挡得了的,它们穿破长空,响彻在燕京的上空。
黄一清正向往常一样在未名湖畔散步,隐隐间听到有人在背诵岳武穆的诗词,走进一看,方知背诵青年正是许文强,于是但在一个石凳上坐下,看着许文强。不多时许文强的身后已聚集了一群生机勃勃的学生,那句句豪情的诗词,将自己带回到学生时代的自己,不,更确切的说是将自己带回自己久久梦想的学生时代里。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动在心里,黄正清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跑去,心中想着那一群可爱的学生,只有中国还有这样的学生,就一定有希望,就一定有“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的一天。
“铛铛铛铛”的数声铜铃声响,上课的时间到了。许文强坐在自己的课桌前,静静地看着窗外,和其他同学一样心中满怀激动,等着第一个给自己上课的老师,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几声皮鞋踩在地面的声响在经济系一年级的门口停下,只听门吱的一声便被一只明显苍老的白色的手推开了,只见一位身着黄色长衫黄发蓝眼的约莫六十多岁的老人走了进来。班上所有的学生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连许文强都没有想到心中盼望的第一个讲师竟是一个欧洲老者。老者显然是看出了学生眼中的语言,只是缓缓地走上讲台,对着班上的学生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放下手中的备课讲注,扶扶了略微偏斜的眼镜。“同学们,今天第一课由我来给大家上。”老者一开口,便是一口纯正的法语,“我叫雷蒙‘雅祖尔德,中名名字叫雷祖德。”
讲台下的学生顿时像炸开的锅一样,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坐在后面的秦岭拉了拉许文强的衣服,小声道:“文强,你听懂了吗?”
许文强回过头去,歪歪头,苦笑道:“你当我是神呀!!我哪知道他说什么呀,听起来像是法语吧?我也不敢肯定!!”
“法语!!!!?”秦岭怪叫一声,“天啊!!这哪听得懂呀,我们学的外语只有英语,他该不会要用法语给我们上课吧!!?”
刘志辉此时把身子微微侧了过来,小声:“阿文,秦岭,小声些,老师开始讲课了!!”
秦岭吐了吐舌头,忙坐正,桌底下偷偷踢了许文强的椅子一下。许文强自然是明白他什么意思用后背撞了撞秦岭的桌子要他注意听讲。
果然,秦岭的担心如他说的那样实现了。雷祖德果然用法语给他们开始了大学的第一课,许文强和他的同学一起浑浑噩噩听着雷祖德纯正的法语,看着他不断的比划着手势。终于,有人忍受不了雷祖德那一口法语了,只见许文强突然站了起来,双眼紧紧地盯着雷祖德。许文强的突然举动将正在浑浑噩噩的同学们惊得顿时像看到什么提神的东西一样,纷纷将目光集中在许文强的身上。果然正聚精会神讲课的雷祖德被许文强的突然站起给打断,只见雷祖德停下手中的粉笔,用法语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许文强看着雷祖德,操起纯正的国语,一字一字道:“老师,我们听不懂您的语言,请您用汉语给我们上课,好吗?”
听着许文强的话,雷祖德脸上出现一股莫名的表情,那种就如同许文强听到他的语言一样——听不懂。雷祖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许文强,良久。许文强转过身对着班上的同学喊道:“同学们,你们要听这位先生的法语课吗?”
“不愿意!!不愿意!!”秦岭第一个将书合上,用手指敲着课桌喊着。由于许文强的带头反对和秦岭的强声反对,班上的学生一个一个合上书,敲着课桌抗议雷祖德的法语课。刘志辉本想劝大家冷静下,只见此时班上的同学都跟着许文强抗议着雷祖德的课,也只好跟着许文强,在他心中,许文强无论做什么自己都会支持。听着讲台下同学们的抗议声,虽然语言不通但雷祖德明白学生在做什么,他们是在抗议自己,在反对上自己的课。雷祖德全身剧烈颤抖着,猛地合上自己的备课讲注,气呼呼地走下了讲台,回身看了看乱轰轰的学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转身离开了教室。
“噢!!!”秦岭一声欢呼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抱住了许文强,“我们胜利了!!”
许文强拍开秦岭的手,笑道:“你高兴什么呀?”
“高兴什么?”秦岭大声笑道:“当然是高兴我们的胜利呀!!一个法国人来给我们上课,还不说国语,这明明是轻视我们嘛!!”
“阿文!!”刘志辉走了过来,“我们这样做好吗?”
“志辉,”许文强一只手按在刘志辉的肩膀上,笑道,“上法语课,我们听的懂吗?如果不抗议的话,我们年终考试就会达不到绩点,那样我们会被赶出燕京大学的。”
“你以为就凭这样你就会达到绩点吗?”一声冷冷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
这股声音将大家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只见黄正清不知何时站在讲台上,黑框眼镜下是一双盛怒的眼睛。“啪!”的一声,黄正清从背后将一把铁戒尺重重地摔在讲桌上,顿时激起层层粉笔灰。这一声厉响也像的拍在全班同学的身上一样,全身全都不禁一抖。
“说!!!是谁带头起事的!!?”黄正清怒目环视讲台下众学生,最后将目光钉在许文强的身上。
“老师,是我!不管同学们的事。。。”许文强看着黄正清,他从没见过黄正清如此盛怒,哪怕是当天欧阳翰替自己讲演,他也只是轻轻一笑带过,而现在的他极其愤怒,而且仍有很多愤怒是强忍在心中,像是随时都可能迸发出来一般,以至于许文强说话都有些颤抖。
虽然黄正清早就猜到这次是许文强带的头,但亲耳听到许文强自己承认黄正清还是全身一震,猛地抓起桌上的铁戒尺,大步走到许文强面前。“许文强!!把手伸出来!!”黄正清怒喝道,他决定要用中国最古老的方法来处罚自己的最看重的学生。
许文强将手伸了出来,只到“啪!”的一声重响,铁戒尺在许文强的手心烙下一宽尺印!灼热的感觉自手心蔓延开来,许文强咬紧了牙关,不肯发出一声声响。
“许文强,我问你:为学莫重于尊师,出自何处,作何解?!”黄正清喝道。
许文强忍着疼痛,朗声道:“出自谭嗣同的‘浏阳算学馆增订章程’,意思是学生求学不管成绩多好,但一定要尊重老师!!”
“好!!讲的好!!”黄正清大声赞道,手中戒尺更是比上一次更加力道地击在许文强的手心,又道:“我再问你:事师之犹事父也。此句又是出自何处,又作何解!?”
“出自于吕氏春秋的‘劝学’,意思是:对待老师就要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般敬重!”
“解的好!!许文强!”黄正清又一声厉声响在许文强的手心,喝道:“我再问你:国将兴,心贵师而重傅,此句又是出自何处,又作何解!!”
听到黄正清喝出的此句,许文强刚要张开的口却慢慢的合了起来,低着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