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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有张床第26部分(2 / 3)

作品:《魔鬼有张床

十呀嘛十杯酒,送到君的口,愿你十全十美不到头!

正文手记27映月无情

开弓没有回头箭,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婊子就如那押上刑场的囚犯,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横竖是一世的骂名;知道了这样的结局,与其死得悲惨,还不如死得悲烈,就如同那钻出石缝的野草,一个劲儿向上爬,宁在树上,不在花下。

功到自然成,新出堂不久,我便有相好的了。他是一位公子爷儿,虽然有钱,却生得呆头呆脑,背后人人都叫他愣头绿,不言而喻,比愣头青还要笨上两三分。

来堂子的,都是长脸的客人,不管聪明与呆傻,高矮与胖瘦,只要给得起堂子的价码,谁成了婊子的相好,我们都得把他们财神爷一样供着、想着;白眉娘娘一样念着、梦着。

这个呆子,吃酒不在行,取乐不上心,文不喜欢吟诗作词,武不喜欢划拳游戏,一门心思的只喜欢学唱曲儿;虽然五音不全,六律不识,却乐在其中,醉在其中。对于曲儿,他不分高下,不论雅俗,象捡垃圾破烂一样,一股脑儿,照单全收下。

在众人面前,他不看别人脸色,不顾别人感受,今天长衫,明天马褂,后天皮袍,全在他起床时的那一刻心情。对于这样的人,因为太有钱,别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吹鼻瞪眼,常常是遭了麻烦见风使舵抹稀泥;遇上祸事掩耳盗铃擂乱鼓。

这个呆子,头小腿短,肩宽肚圆,满脸麻子,一口稀牙,活脱脱一个转世武二郎。不过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猴子穿上缎,也能上金殿;这个生在元宝堆中的傻小子,只要是个活物,别人也当他是个宝贝。

在这个堂上,这个呆子,他怎么会看上我呢?

谁都知道,堂子可不比庄子,这儿可是百花争艳,千鸟竞鸣,万兽呈威,各领风骚。在每一个容身之所,谁都象长颈鹿一样伸长了脖子想抢人一头;在每一个是非之地,谁都象乌龟一样缩短了脖子想躲雷一击。

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呆子同其他嫖客一样,总是喜欢新婊子。不过,他比起那些嫖客来,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刁钻手段,在他眼里,无非就是新鲜罢了,好玩罢了;堂子里的姐妹,谁都同她玩过了;我是新来的,他所以看上了我。

来堂子的第二天,这个呆子,一进门便大声叫嚷道:“新来的是哪位姐姐?我要同她好,我要同她好!”

堂子里的老鸨子,见财神爷上了门,脚不沾地,屁颠颠迎了出去,大老远就叫起了公子爷长公子爷短,差点下巴笑脱了臼,屁股扭闪了腰。

立在楼上,倚在廊角,见到这个呆子,虽然有些意外,我还得不惊不诧,一如往常,眉带喜,嘴含笑,不娇不嗔地迎着我的客人。

这个呆子,抡着一把大折扇,身后五六个喽罗,大摇大摆地进了堂,落了座。老鸨子双手摇晃,好象发着羊癫风,招手唤我下去,见了礼,报了号儿。

这个呆子见面熟,丢下一把大头,撇下老鸨子,拉了我的手便去我的屋子,不吃茶不吃酒,张口叫我教他唱曲儿。

其实,这样的呆子,他又何尝明白—琴是弹的,萧是吹的,胡是拉的,筝是敲的……他有钱无出花,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

对于这样的客人,我反而更喜欢服侍,他没心计,不耍手段,不会指鹿为马,画蛇添脚,偶尔撒点小孩脾气,却是转眼便忘了,全然不放在心上。

杀鸡焉用宰牛刀,面对这样的主儿,我只要千分之一的心思,就应付自如了。

持箫在手,我笑着对他说:“不知公子爷想听什么曲儿?”

他笑嘻嘻地说:“姐姐吹什么,我就听什么。”

我当窗而坐,目中无人,一缕清音,流出唇间,吹了一曲《忆秦娥》。

一曲终了,这个呆子拍掌大笑道:“真好听,真好听。姐姐,再唱一个吧。”

我一笑置之,操琴在手,拨动琴弦,为他唱了一曲《三姝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