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隐私第34部分(1 / 2)
作品:《单身隐私》在我们相爱的过程中我一直有着隐隐的自卑感:我有什么能耐,能让我得到这么好的人儿?我一个外地来的毛头小子能在人满为患住房奇缺的京城找到一所房子来成家吗?再说正值我为事业奠定基础的时候,我能这就成家、过起安适的小日子吗?不。不能!天下真有这等蠢事,也真有我这等蠢人!在我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却要自己动手把这一切都毁掉。我打定了“吹”的主意,但必须“策略”一点,“吹”得由她先说。头等傻瓜的“策略”开始了:有一次因一点小矛盾我俩拌嘴,我将她逼到她赌气说出“要再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我要她说出考虑的结果,她说要等等才行,我逼她马上说,她被逼不过气恼他说:“马上说就是‘吹’!”我终于舒了口气“吹,你说的。”真是厚颜无耻!真是卑鄙透顶!
我从爱的狂热中挣脱出来,我可以宁静地研究学问了。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读书与写作之中。我几乎没有一点儿业余享受,我没有电视、录音机,甚至没有收音机,我觉得连吃饭都成了累赘。我的辛劳自然得到了回报,我的论文一篇一篇地发表,书一本一本地出。读书与写作使我的内心很充实,我觉得每天都有新收获,每天都在创造,时光也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流逝。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身边的单身朋友一个个都成了家,开始时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的邀请,在节假日里逐个到他们的小家里去“撮”。尽管男女主人都很热情、日子久了,我觉出有一种受施舍的感觉。以后只找单身朋友度假日,我可去的地方越来越少,我决定成家了,开始见了一个又一个经人介绍来的女孩,足足有一个排吧,没一个中意的。不是相貌、气质不行,就是文化素质、职业不行,再不就是性格或情趣与我不合适。有的我说不上什么毛病,仅用“找不到心理感觉”打发了介绍人。不知是我求人还是人求我。见的女孩多了自然也就没了兴致,可我的感觉还是像没拴住的气球似的总在飘呀飘的,摁都摁不住。我想走捷径,便想到跟我同事过的一个女孩,人长得可以,小我3岁,过去曾对我有点意思,暗中向我递过“红丝钱”。我那时眼光过高,便佯装不知,装傻充楞躲了过去。
现在找她可以省去相互熟悉。了解的烦琐,很快就能结婚。于是我找到她,直通通他说:“我不想一个人再混下去了。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马上结婚。”她听了显得有些惊讶,怔怔地望了我一会儿,低下头说:“让我考虑考虑。”我说:“好,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我去找她,满以为她会答应下来,我会温柔地给她一个吻,然后把她揽在怀里。没承想被她拒绝了。是啊,那有这么谈恋爱的?一点儿诗意化的东西,甚至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太把人家女孩看轻了。不过我此时还没醒悟是我的愚蠢方式造成的这个结果,反而怨恨这女孩。后来她托人说要跟我好,也被我拒绝了,当她自己又找到我也直通通地提出与我建立恋爱关系和准备婚事时,我理都不理。她一气之下出了国,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过。
一个人真苦,不是过日子而是混日子。在生活上混一天是一天。我院有一位澳籍专家,女性,长我一岁,也是单身。我俩关系很好,常在一起聊天,有时也一起出去玩。有朋友劝我娶了她算了,她金发碧眼高鼻梁,长得还算可以,就是五大三粗的,缺少点女人味。我当然不会要她,要是这水平的女人能要,我闭着眼睛也能摸到一个。不过和她一起聊天还蛮有趣的。有一次偶尔涉及恋爱婚姻的话题,她说着说着垂下双脸,放慢语气道:“人需要恋爱、结婚,不然没有intimacy(亲密)。”这一句话触动了我。从我与郝教授的女儿结束关系后,我再没同谁intimate过。没有人能让我充满爱意地轻轻抚摸一下、醉心地吻一吻、抱一抱,也没谁像我逝去的母亲和曾经好过的女友那样时时惦记着我。在北京,我总有一种客居的感觉,春节探家就更是匆匆“过客”了,兄弟姐妹都已成家单过,各有各的臼子,虽然他们对我显得很亲密,但我仍觉得那里面包含着很多客气的成分,在家里我实际上是个局外人。除去单位好像很需要我,拿我当壮劳力使唤,并时而给我这个奖那个奖外,在人们生活中我是个“多余的人”。
我端着自家酿成的苦酒慢慢品味着。失去的永远地失去了,品味的回忆不只是怀旧,是催我加快生活步伐、珍视来日幸福的良剂。
第44章爱,须有所附丽
我曾沉缅于爱,却最终没得到那爱;由此理解了鲁迅先生在《伤逝)中写过的话我徘徊在冰河岸边,任无情的风撕扯着蓬乱的发,抽打着麻木的颊。
一切都过去了,那温馨的夜晚,那轻柔的呼吸,那醉人的清香,还有那说不完的蜜语…。一切都凝固了,昨天、前天、大前天,还有一天里那曾经有过的第一次握手…。
冬夜,寒风刺骨地冷。
我徘徊在冰河岸边,任无情的风撕扯着蓬乱的发,抽打着麻木的颊。一切都过去了,那温馨的夜晚,那轻柔的呼吸,那醉人的清香,还有那说不完的蜜语…。一切都凝固了,昨天、前天、大前天,还有春天里那曾经有过的第一次握手…。
我认识她就是在这河岸边。那晚,我来得好早,等待着她那颀长身影的出现。她来了,比约定时间晚了10分钟,却赔我一个笑,令我已经有些麻木的腿和有些胀痛的眼眶立刻轻松起来。我是在亲戚家的一次聚会上认识她的。她作为我表妹的同学出现在好朋友的生日聚会上,端庄的举止,秀颀的身材,令我着实不自在了好一会儿。那以后,她的身影总在我眼前晃动,凭着年轻人的冲动,我终于给她写了第一封信。
那年我才23岁,正上大学四年级;她呢,不到20岁,技校毕业分到某工厂设计室画图。那晚,我们说了些什么,今天已记不清了,只觉得我们说了许多孩子话。她还像在学校摸篮筐那样跳起来去够头顶的柳枝,以展示她那虽不壮实却有一定弹跳能力的“运动员”风采。那晚的天气格外的好:温暖的春风轻拂面颊,柳枝轻轻摇曳,一阵阵花香幽幽送来,浸润得心中的春芽也在萌发呢…。
第二天,我们去看一个大型画展,是青年画家们的制作。大厅里人不多不少,使你觉得气氛恰到好处而又不至于影响到观赏。当然,我们彼此只有一半心思看画,另一半心思却在体察对方。大概她毕竟小几岁,看得更粗些、更快些,我也只好随她。当走到一组画的面前时,我们却都站住了。这是一组四幅连缀的画,画的中间均被一片绿色横着挡住,我们估且把它看作是晾晒的被单之类的东西吧。第一幅,一对少男少女相对而立,表情专注而充满渴望,但两双脚之间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第二幅,少女的双臂匀住了少男的脖子,两双脚已经离得很近;第三幅,少女的双脚踮起了脚跟,却看不见两个人的脸,只见两个头贴在一起;第四幅,少女的脚又恢复了平踏,而两个人的头仍然扭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