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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144部分(1 / 2)

作品:《河自漫漫景自端

抱着妥妥上了车,对着铁河笑道,“真的,快把妥妥过继给你们算了。”

铁河“嗯”了一声,说:“好。”

钢川安顿好女儿,听着铁河这么说,“喂”了一声,说:“你们想要自己生啊,干嘛要我的女儿,我可就这一个……”

铁河嘴角一扯。

“钢川!”关友梅听到这里,对着长子抬了下下吧,“上车。小铁,你上你父亲那辆。”她没再多说,径自上了车。钢川伊甸被母亲忽然之间变脸弄的愣了一下,伊甸忙推钢川,跟佟胜利打过招呼,跟着也上车了。

铁河回身,看到父亲站在距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他尽量的放轻松,请父亲上车。佟胜利却示意他,想和他一起走走。父子俩慢慢的沿着蜿蜒幽静的小路走着。已经五月了,空气里槐花的香气满满溢出,甜腻腻的。铁河被这暖暖的甜腻包裹着,只觉得胸口发闷。抱着、看着妥妥的时候,那些极力压制的心情,此时几乎要喷薄而出。

“小铁,我都听你母亲说了。”佟胜利负着手。走了好久,儿子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先开口了。

“嗯。”

“我说说我的意见。”佟胜利说完这句话,又走了两步,“小铁,想必你母亲也说了,我们态度是一致的——我们得对阿端负责任。阿端是我们的媳妇,也是女儿。我们不希望她有危险。”

“父亲,”铁河站住了,他看着父亲,父子俩极似,只是他比父亲高出半个头去。他胸口闷的厉害,“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也曾有过很大的危险是吗。”

佟胜利也站住了。他负着的双手动弹了两下,松开,转过身来。

“外婆说的。”铁河安静的说。

“嗯。”佟胜利点了点头。他似乎是不愿意回忆那段时间。友梅怀铁河的时候,意外的患妊娠高血压。他们有过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他甚至在铁河出生后一段时间,友梅还没有脱离危险的时候,都不想多看这个让友梅九死一生的孩子一眼——此时他对着铁河,他觉得有些歉疚,而那些永远过去了的日子,历历在目,鲜活如昨,他原来从不曾忘记;以前,他几乎从没想过,要和铁河谈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样过来的。

“父亲,”铁河看着父亲。父亲什么也没说,可是他明白。父亲经历过的,或许是他将要经历的,尽管他强烈的抗拒着这种可能性。

佟胜利从铁河的眼睛里看到了些什么,他点了点头。

“你小子,真把你母亲和我折腾坏了。”

佟铁河心里绞着。

他知道。父亲和母亲没说过,可是外婆唠叨过。说他这个混世魔王,还没出生,就差点儿要了他母亲的命。

他低了头。

“小铁,我们确实不能强迫阿端。而且我知道,阿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她甚至比你母亲还犟。”佟胜利慢慢的说。

一阵风吹过,干枯的槐花簌簌的落下,落了父子俩一肩。

“不要光想着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小铁,你也该想想,什么对你们两个来说是最重要的。”佟胜利握了一下拳头,强调了一下“你们两个”,然后说,“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也许,对你们两个来说,不是坏事,对不对?”

正文第十一章莲与杉的迤逦(二十三)

佟铁河喉咙发紧。

佟胜利说:“前提是,阿端的生命健康是第一位的。”他看了眼一直跟在身后不远的车子,“小铁,我相信你能做到最好。”

“谢谢您。”

佟胜利点了点头,儿子这声“谢谢”,让他心里五味杂陈。他看着高高大大的站在眼前的儿子,不禁想,假如当时他和友梅拧着,硬是要放弃这个孩子,现在会是怎么样的?他拍了拍铁河的手臂,“阿端倔强,你也不消说,无论如何,你们两个的事,要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我和你母亲,都希望你们两个以后更好。”

喀“是。”

“小铁,现在我们不打算给阿端更多压力,以后,也不会。所以这次,我就不去看阿端了。”佟胜利看了一下时间,“我这就回了。还有。”

“是。”

踊“景家长辈那边,尤其是你岳父,还有阿端的大伯,阿端不肯沟通的话,就需要你去。”佟胜利嘱咐着儿子,“我看你妈妈这次也有些慌神,有些不周到的地方,你提点着。随时和我联系。”

“是,父亲。”铁河应着。

“你现在要去哪里?”佟胜利问。

“您直接去机场吧,我打车走。”铁河说。

佟胜利抬眼看他,说:“你注意身体,尤其不要多喝酒。”

“是。”佟铁河点头。他们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口。铁河和父亲道了别,伸手拦了一辆车。他打了个电话给陈北,然后要司机送他去怡和大厦。

此时自端已经睡了一觉醒来。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倒是有一点熟悉的味道。她轻嗅着,知道这是妈妈身上常带的那种香气。她下床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到书桌上摆着她的东西,知道妈妈已经让人把愚园的东西给她取过来了。

她觉得身上有些黏腻,看看自己,还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那身衣服,她回了下头,一扇一扇的橱柜门打开,她想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衣服可以换。

开到第三扇门的时候,她愣住了,只是站着,没有动。听到很轻的敲门声,她忙把厨门合上,说了声“请进”,门一开,容芷云进来了,看到自端站在那里。

“醒了?”她微笑,“想着你穿着衣服睡觉很难受,给你换一下。你的衣服,都给你准备了……上回你不是说,不喜欢粉色的?”她顺手推开一道门。自端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衣帽间里满满当当,容芷云回头,对着自端笑道:“看看。”

自端却把刚刚她合拢的橱门打开了,“这些呢?”码的整整齐齐的,一叠一叠,深深浅浅的粉色。只一眼看过去,四季的衣服鞋帽都有的。

容芷云摆摆手,“那些你不喜欢,就不要了。”她笑着,“我只是喜欢给你买衣服,买回来都堆在那里……我也只记得你小时候穿粉色好看了,忘了你都长大了,这个颜色好幼稚的……”

自端吸着鼻子,看着容芷云,“妈妈……”

“嗯。”容芷云微笑着,看着自端走过来,“快,换了衣服出来,四姐做了晚饭做宵夜,等着你赏脸吃一口呢,她都要急坏了……”她絮絮的说着。嘴里说的是四姐,其实她比四姐着急的多了。她转身进去,给自端拿衣服,“紫色的好不好?josefina同我讲,你穿她的设计最好看,我就拜托她给你准备的,她这一季主打色就是……”她话没有说完,顿住了。她低了头,看着女儿的手臂围住了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容芷云的动作也停住了。她的手正放在一套暗紫色的卫衣上,好一会儿,她不动,手臂都酸了,也不想动。

“妈妈。”自端紧紧的抱着容芷云,“妈妈,当初,为什么不带我走啊?”

容芷云心里一痛,“阿端……”

“妈妈,不带我走,你得多疼啊?”自端重重的吸着鼻子,有些气喘,容芷云的手臂放下来,抓住了自端的手,可是自端抱的她很紧,“我不想那么疼,若是以后想起来就疼,那日子得多难熬啊。”

容芷云回身,将自端抱在了怀里,“阿端,那些日子,疼,可是,以后呢,要是没了你……要是没了你,妈妈会更疼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要这样吗?妈妈疼,爸爸疼,铁河疼……你要我们以后一直疼吗?”

自端摇着头。

“阿端,”容芷云泪眼模糊的,“妈妈知道你做了最坏的打算。”

自端没有说话。

“你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这个,对我、对铁河来说,这是最残忍的,你知道吗?”容芷云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几乎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