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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58部分(2 / 2)

作品:《河自漫漫景自端

吃完饭,他就上楼了。

她帮着陈阿姨收拾好碗筷,轻声的问了句:“今天有什么事吗?”

陈阿姨摇摇头,看着自端的脸上,“哦”了一声,打开橱柜,拿出一只小瓶子,褐色玻璃的。

“擦一点儿。刚才小铁还在说,给你找獾油。别用那些烫伤膏了,见效慢的很。这个,擦了很快好。”

自端把药瓶拿在手里。愣了一会儿,才打开,用小棉花棒蘸了一点儿,靠着感觉,涂到伤口上。有点儿疼。她包里是有烫伤膏的。惟仁也看到,上车的前,塞到她手里的。她中间是等了他一会儿,以为他是去卫生间,可是,原来是去买药了。心里暖暖的,涩涩的。却并没有去打开那药……獾油的味道有点儿怪,涂上了,又有点儿发热。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把药瓶放回原处,和陈阿姨聊了两句。陈阿姨末了说:“今儿小铁回来的可早了。”

华语第一。

正文第七章木与石的偎依(九)

自端回到书房去整理资料的时候,还在想阿姨这句话。她想想铁河的样子,是有点儿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想问问去,没头没脑的,又担心他觉得自己多事——她抬眼看着紧闭的卧室门。

他今天没上来……心里有点儿不安。

自端压下这不安,集中精神翻资料。等到觉得口渴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她舒展了一下手臂,随手拿起身后书架上的茶叶盒,晃了晃,想起来这盒瓜片已经被她消耗光了。她呼了口气,少不得起身下楼去了。

餐厅的灯亮着。

就“阿姨?”

她以为是陈阿姨还在准备明天的早点。等到进去了,才发现不是。

佟铁河。背对着她,坐在高脚凳上,面前一只空玻璃杯。

堙她打开橱柜拿了杯子,很快的瞅了他一眼。穿着睡衣,外面罩了件羊仔毛长外套,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从床上爬起来的。她微微皱了下眉。楼上又不是没有水,巴巴的坐在这里……

“睡不着?”她往杯子里丢了几片茶叶,拿了他的杯子,先给他倒了水,推到他面前。他只管盯着面前的一点。她看过去。除了一只白底印花的杯垫,别无他物。她站在那里,默默的,捧着杯子,看着发呆的他——真是睡不着?他可是每晚一杯猫屎咖啡,照样倒头就睡,一觉到天明。

“佟铁。”她轻声的叫着,他终于抬起眼来,看向她,“上去睡吧,挺晚了。”他眼睛真黑。夜色一样。她每次看,都觉得假如纵身一跃,定是万劫不复……他有一双能溺毙人的眼;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她定了定神。幸亏此时,他的目光,有点儿木然。

他还是没有动。

自端隔了台子,忽然的伸手过来。

“啊。”她缩回手来,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她瞪着他,“你发烧了,感冒?”

她这个动作真傻。真的。

他撇撇嘴。

“吃药了?”她问。

吃个鬼药。是药三分毒。

他喝了口水,指了指喉咙,“嗓子疼而已。”

自端听到,这嗓音沙哑的,已经完全变了调。

她怎么就这么粗心呢。应该是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很不舒服了,所以回家那么早,所以吃的那么少……

她又伸手过来。她的手软软绵绵的,覆在他的额上,舒服。他没有动。

“我陪你去医院吧。”她说。

他拂开她的手,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不去。”

“叫医生过来?”

“悃。”他把杯子放在那里,站起来就走,也不管她在后面追问他“到底吃药了没有?吃的什么药?”他不舒服的厉害,只想上床去睡觉。

匆忙间,自端还记得从冰箱里拿了冰袋出来,跟着进了他的房。恰看到他扯开被子就躺下,外套就那么丢在地上。

她捡起外套来,站在床边,感觉有点儿怪——其实他这里的设置,跟楼上她那里是一样的,按说没什么障碍,可是她看着室内深蓝、浅灰和银色的组合色调,像是闯入了陌生的领域——她极少进来,除了偶尔替他拿衣服,或者送东西。基本上,可以在外面交接的,他们都不会移到卧室来进行——有默契、不越界。这会儿,站在这儿,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真是怪怪的。

她吸了一口气,走近些,把手里的冰袋放到他额头上。

他把冰袋拿下。她皱眉,夺过来,又按上去。这回她没有挪开手,坐下来。他没睁眼,抬到半空中的手,终于落下去,搭在了枕头上。

“凉。”他想睡觉。

“你发烧。”又不肯吃药。这都是什么坏毛病。她眉尖蹙着。看到他鬓角的汗,眉锁的更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了想,她有了主意。

佟铁河有点儿迷糊,朦胧中感觉到她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移开了,人也走开了。他好像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在慢慢的放缓,整个人在往下沉,嘴唇干,喉咙痛……这点儿痛真是来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闻到一阵扑鼻的酒香,很好闻的那种,香醇,诱人。深嗅,判断一下,这个味道,是茅台,没错。可是……这得是多少年的陈酿?嗯,就算是现在喉咙痛,他也想来一口,不是,是来一碗。喝国酒,不来大碗的,不够意思……

他咽了口唾沫。

嘴巴真是干……

自端看着铁河喉结动了两下,只道他是口渴。烧成这样子……她把手里那只盛了67茅台酒的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掀开被子,动手解他睡衣的扣子。贝壳扣子,泛着珠光,摸上去很舒服。

她忍不住叹气。真是,连睡衣也讲究。仔细看看,这睡衣竟是她给买的。再看看,的确是。她很少给他买衣服。因为记得,曾买过一件大衣给他,他都没启封,一直丢在衣帽间的角落里,直到过了季,直到染了尘,到最后,大概是在换季的时候,被他的着装顾问清理衣帽间的时候一起清理掉了……并不觉得难过,反而是轻松——连这些都不劳她操心的。

这睡衣?前阵子她去逛街,看到了一个logo,记得他是用的。进去看了看,也没什么好买。就买内衣和睡衣。给爷爷、大伯和爸爸都买了,也给他买。别人的都好说,给他选的时候费了点儿时间的。颜色,质地……得揣摩他的喜好。拿回来就放在他的衣柜里了。也没告诉他。知道他爱干净,贴身的衣物,隔不久就换。自己会拿着穿的。果真如此。

她想起来婆婆给讲的一个笑话,说小铁从小就矫情、难伺候。三岁的时候,抱他上床睡觉,悃的什么似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让他快些躺下,竟然还有工夫瞥一眼自己的小床,嚷嚷着:“妈妈,枕头放倒了……”

他还好意思笑她择席,他不择席,他择枕头。

矫情。

不爱吃药,不爱看医生,不爱去医院。

有本事别生病。

她打开他的睡衣,他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佟先生啊,工作这么忙,应酬这么多……哪儿来的时间,保持了个男人见了妒忌、女人看了……的好身材?

她屏住呼吸。

今天的第三更~~第一天加v,嘿嘿~~章节字数变两千,还没适应过来。

正文第七章木与石的偎依(十)

她屏住呼吸。

拿了消毒棉球,蘸了酒,在掌心一握,按到他的心口,由上至下,给他搓着。手心的棉球由凉变热,她再换一个。

“前心后心,手心脚心……”她默默的念着。

小时候,她一发烧,奶奶和大伯母就按保健医生教的,给她用酒精棉球擦身。效果总是很好,体温很快就能降下来。她小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她们是心疼她小小年纪总是打针吃药,不让她痛,用有这样的简单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