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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12部分(1 / 2)

作品:《河自漫漫景自端

电话砸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一下也仿佛砸在了她头上。她抱住头,整个人蜷在沙发上,低低的,发出一声呜咽。

佟铁河的手放在门柄上,半晌,没有动。

半小时后,他出门。

陈北已经等在门外。

佟铁河一眼看见屋前空地上停着的那辆崭新的银色suv。正是他交代的那款magnum。在晨曦中,那银色显得矜贵而骄傲。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车体型够大。佟铁河想起车库里那驾smart,玩具一样,恨不得一根手指就能挑翻了,不由得嘴角一沉。真不晓得,她中意那款车哪点儿?

“钥匙已经交给陈阿姨了。”陈北解释。

佟铁河点头。陈北给他开了车门。

佟铁河看到刚刚开门出来的自端。大大的眼睛下有浅浅的阴影。只是看着他。裹在羊毛披肩中的身子,在清冷的晨光中竟显得单薄。

看着他上车,她对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

他没有反应。

陈北看出来,老板这会儿显然心情不佳。今日须得小心行事。他回身对着自端鞠了个45的躬,听到自端说了句“路上小心”,声音柔婉动听。他不禁微笑,麻溜的跑到前面去,坐到副驾驶位上。司机周师傅想要降下搁板,佟铁河说了句“不用”。周师傅就开车了。

“查一下泰和容董近期行程。”上车后一直在翻文件的佟铁河忽然交代了这么一句。

“是。”

正文第二章光与影的旖旎(二十)

“佟铁河成心的吧?”自飒倚在窗边,好笑的看着楼下的新车。

自端无语。

说到换车的事,倒很符合他的性格。

风一阵,雨一阵。而且说一不二。

“这车好就好在够大。你要想找不着也有点儿困难。”自飒调侃。她端着咖啡,在沙发上坐下来,“说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打她进门,自端说的话没超过三句,脸更是白的吓人。

“他……回来了。”

自飒随口应了句:“谁啊?”

自端抬起眼睛,“姐。”

触到自端的眼神,自飒禁不住心里一软,放下杯子,沉吟片刻,道:“我也只是听说。并没见到他本人。”

自端移开目光,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阿端。”

自飒伸出手来,握住自端的手,冰冷。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着自端的手背。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我听二叔说……他是回来休长假,然后,要结婚的。”

“……”

“他联络你?”自飒试探着问。

见自端没反应,她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接着问:“他要见你?”

自端摇了摇头。

“那么,你要见他?”

自端没有动。

“如果你想见他,总能找到他。”

“不。”

这一个“不”字,出口利落。

自飒反而愣了一下。

眉尖陡然一蹙。

“丫的!这孙子到底想怎么样?当初是他选了一走了之。既然这样,好好儿的各过各的日子,做什么又来招惹你?”自飒有些烦躁。因为顾惟仁,也因为自己。

自端只管盯了眼前的杯碟,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自飒清了清喉咙,说:“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还那么帅。”

顾惟仁长的很好看。好看的稍稍有一点儿女孩子气。他很不喜欢。总是把头发剃的很短,衣服穿的很简单,甚至说话也总是很简洁。

然而对自端来说,他又岂止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呢?

那曾是她的灵、她的魄,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生命中最绚烂的色彩……

又曾是将这一切生生的夺走的,那个人啊!

自端的手,微微的颤抖。

自飒叹了口气,突然挥了挥手,从茶几上那只漂亮的烟灰缸,对着自端,像是要她看清楚,说:“阿端,看着这个东西了吧?”

自端点头。

“就像你跟顾惟仁那一段儿。没错儿,很好,很美。可那毕竟是过去了。你若是忘不了,尽管当宝贝藏着。但是你要找个地方藏好。要知道,不管是水晶还是玻璃还是瓷器,凭它价值连城,阵亡了都一钱不值,而且收拾起来还很麻烦。”

“……”

“当初是他先放手。阿端,你不要忘记。凭它什么样的理由,隔了这么久,早就发酵了。”自飒把烟灰缸丢在茶几上,花梨木的茶几发出一声沉沉的回应。“而且,他是回来结婚的。阿端,既然是回来结婚,那么,就意味着,他已经放下。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躲避你,你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忘记……你小心,前功尽弃。”

“我知道。”

“你知道?”自飒笑了一下,伸手过来,捏了捏自端的下巴,“你知道什么?他一个电话打来,你七魂丢了六魄,你还能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你自己喝高了叫谁的名字?”

自端咬着嘴唇。

“惟仁。”自飒笑着,摇头,“你从此别喝一滴酒,好吧?”

从此不喝一滴酒,那是不是……在黑夜里,那些过往,就都不会跑出来了?

“你对他还存着什么念想?他也许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空来观礼。”

自端呼吸一滞。

自飒拍了拍手,指着自端,“你就这么一副样子,让谁瞧得下去?我还告诉你,景自端,别以为我刚刚那是胡说——他迟早得见你。就算你不想见,他也不想见,二叔也一定会让你们坐下来,一起吃你们家那顿团圆饭。与其到时候两厢里尴尬难堪,不如他先跟你通个声气——呵呵,顾惟仁,不过如此。”

“我知道。”自端说。

被自飒这样揭着痛处数落,不是第一回。

有种残忍的痛感。

但是,痛的好。

“你知道就好。我只怕你……算了,不说这个了。”自飒拍拍手,“既然换了新车,走,送我一程子。”

“去哪儿?”

“邓力昭那龟蛋今儿回国。你们家佟铁河给我设鸿门宴。”自飒哼了一声,“我可不能单刀赴会,至少也得拉个垫背的。”

自端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