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冉的确说中了陶婧一直以来都在烦恼的事情。她不敢将自己和施礼的事情告诉父母；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年龄；算一下，施礼要比邵彤还大两岁，这样的人跑来给她当女婿，她肯定没有办法接受，更别提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了。

陶婧低着头，像是在思考，过了几分钟，她低低地问他：“差二十四岁，真的这么难接受吗？”

“那要看你，非他不可么？”庄冉不答反问，他很明显地听出了陶婧话里的纠结和动摇，在一个人摇摆不定的时候，是乘胜追击的最好机会。

非他不可吗？陶婧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当初，她对邵延承死心塌地，最后还不是和施礼在一起，所谓的非谁不爱，只不过是人在爱情里找不到出口时送给自己的一句后话，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用处。

庄冉的这个问题，的确难到她了。想想，之前没有施礼的日子，她还不是一样过来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谁离开谁就不能生存的道理？她和父母分开这么多年，也是一样好好地活着，只不过是情感上有些缺失而已。

终于，在他的注视之下，陶婧给出了回答：“我的世界里从来不存在非谁不可。”

“如果你爸妈死活不同意你和他走下去，你会继续么。”庄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目光深邃而幽暗。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觉得陶婧嘴硬了。刚才她的眼神明明那么痛苦、那么眷恋，可是给他的回答的时候却又瞬间锋芒毕露。她总是将自己身上的刺竖起来，用任性和嘴硬来保护自己。庄冉现在恨极了自己为什么要将她看这么透彻，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情感，叫做越了解越爱。

对陶婧的了解越深，他就越放不下她。

在问问题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她错愕的眼神直直地击中了他的内心，她心中的矛盾似乎透过眼眸全部表现出来，让庄冉越来越心疼她，恨不得变成她，替她做决定。

“我们还是说点开心的话题吧。”

最终，她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用一个轻松的笑容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庄冉没有办法，不好再纠缠着她继续问，便跟着她一起傻傻地笑了起来。

餐厅里有人在弹钢琴，弹的曲子是《致爱丽丝》，陶婧在小学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熟练的曲子只有这一首，听到之后，她情绪有点激动地对庄冉说：“这个曲子我小时候学过。”

看到她指的方向，庄冉才注意到那边有个穿着白西装的人在弹钢琴，他对艺术没有什么研究，但是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看起来挺有艺术气息。”

“少拍马屁了你。”陶婧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之后又嘿嘿地对他笑：“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觉得我会当一个音乐家。后来我发现，学钢琴是一件特别枯燥的事情，就放弃了。”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吃饭吃饭。”在陶婧感叹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她一天没吃饭，闻到菜香的时候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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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外边的风呼呼地吹着，陶婧从餐厅里走出来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庄冉注意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之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到了她身上。

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外衣，陶婧皱起眉来看了庄冉一眼，之后就要往下拿，庄冉却在这个时候压住了她的手：“披着吧，外边太冷了。”

“你不冷啊？”陶婧看了他一眼，这么冷的天气，他里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而且，我不喜欢穿陌生人的衣服。”

庄冉低声笑了一下，然后扣住她的头猛地贴近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捕获住她的唇，用力地在上边亲了一口，又迅速地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