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出乎意料的美好(出书版) 作者:卫离第14部分(1 / 2)

作品:《总有出乎意料的美好(出书版) 作者:卫离

哪有人这麽干脆道歉的?反而把气氛搞僵了。

轻叹了口气,骆航只能扯开嘴角笑着说:「呃……别这样啦,我——」

「不要勉强自己笑。」陈盛良淡淡地截断了骆航的话。

至少在他面前不用勉强。

知道那句话里的含意,骆航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脸好热,心跳得更快了。

「我没有勉强自己,也没有生气啦……」骆航小小声地咕哝着。他是真的觉得陈盛良认真道歉很可爱又很好笑。避开陈盛良的视线走回客厅里,骆航也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太失控了,不应该乱发脾气的。你说的没错,如果不喜欢,才不会这麽痛苦……我要想办法转移一下这种情绪。」

「没关系。那今天就别画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也好,顺便吃饭?我想吃炸鸡。」

「炸鸡?」

「嗯。那边的生活实在太健康了!害我好怀念垃圾食物哈哈哈……」

会说笑的骆航,看来似乎是好多了。陈盛良轻呼了口气,放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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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们仍然还是这样相处过日子。

骆航当然还是要画图,艺术家的心情本来就是起起伏伏喜怒无常,他想,自己该学着克服。陈盛良也照旧是他的模特儿,全裸地展现在骆航面前,毫不别扭。

骆航也还是像往常一样,喜欢找陈盛良去看展,有时一起吃饭,或到户外走走。他也继续为陈盛良彩绘衣服,陈盛良身上穿的,不论是无袖汗衫、长短袖t恤或衬衫上头的文字图案,几乎都是骆航为他画的。

他们不谈感情,像是很亲密的朋友,偶尔却又有些暧昧。骆航在陈盛良面前愈来愈会耍脾气,那些在别人面前不会流露出来的负面情绪或沮丧,骆航却完全不在意让陈盛良看见。有时别人惹了他,他甚至会把气出在陈盛良身上。

陈盛良不会容忍别人这样对他,但他在乎骆航,於是他会摸摸骆航的头安抚他。

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时陈盛良也会这样自嘲。但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骆航,他太久没有喜欢的对象了,於是只能把他知道的、能做的通通贡献出来,希望对方不要嫌他笨拙。

每当骆航因为陈盛良关心他而感动、甚至眼里有丝动摇时,陈盛良总会进一步试探,但骆航立刻就会退缩,甚至会生气……

追求这种事,真的很难拿捏啊。陈盛良常常会在心里如此感叹。

骆航在大学的最後一个暑假很快就过去了。

开学後的骆航变得更忙,毕业展如火如荼地开始筹备,骆航要读书、做作业报告、准备作品、还要和同学讨论毕展细节……他又陷入了老是睡眠不足的地狱。

陈盛良则考上了高职夜校的餐饮管理科,虽然对烹饪没什麽兴趣,但为了学调酒也就将就着读了。

开学後,陈盛良将班别调到早班,虽然早上五点就得起床,但下午两点下班时还能偶尔去骆航那里,先借浴室冲个澡然後让他画图,或是回家练习课堂上学过的东西。

骆航为了毕展很需要陈盛良的帮助。一方面是实质上的当他的模特儿,一方面则是精神上的安慰,毕展对艺术或设计类科的学生来说,真的是一道很难熬又痛苦的关卡。

只要陈盛良有做到模特儿的部份,即使只有一点时间,骆航也会坚持给他薪资。陈盛良知道骆航以前就是如此,该算的一定会算清楚,但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失落。有些事情,不是钱的问题……

为了学业,陈盛良想要存更多的钱,骆航便帮忙介绍他给学弟妹当模特儿。

这时陈盛良才知道原来骆航一直给他高於行情的时薪。当他要骆航像学弟妹一样,把他的时薪调到每小时六百即可时,骆航却坚持不肯,只说「如果他们约你的时间和我的相撞,你要以我为优先」。

陈盛良总觉得骆航一开始把他介绍给学妹时看来有些不甘愿,那模样像是想把自己发现的好东西藏着不想和别人分享似的,很可爱,陈盛良又很难不自作多情的想,骆航对他是有占有欲的……吧?

骆航总是这麽若即若离。

他们两人的性格完全相反,陈盛良看起来我行我素,但他不伤人,因为如果他不愿意,一开始就不会让人有所期待;而骆航则总是保持礼貌,有时甚至会温柔过头,等到对方对他表现得很亲昵时,他又觉得这样很烦。

这点陈盛良也知道,但……他就是喜欢骆航。即使开始觉得疲惫,仍然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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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两人之间没什麽进展,骆航的毕展准备得也不怎麽顺利,但时序仍在慢慢往前推进。

当陈盛良收起夏秋季惯穿的无袖汗衫,换上了冬季的衣物时,骆航脸上尽是怀念又怅然若失的表情。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穿『吊嘎』超帅气的。下次要看到你这样穿又是好久以後的事了喔……」

光是这麽简单一句话,就能让陈盛良暗自觉得开心。骆航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也有想到「以後」的事呢。

上学期转眼间已经结束,接着就是寒假及骆航最讨厌的过年。

不过这次拜毕展所赐,他实在没时间陪母亲出国玩,只需要在小年夜之前回去和父母亲吃个饭即可。骆航打算寒假继续窝在高雄疯狂赶作品,没想到父亲一通电话打来,语气严肃地希望他早点回家。

「爸爸想跟你好好谈谈。」

然後,骆航才明白母亲在半年前为何如此干脆地放弃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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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骆航还是低估了母亲的野心。没料到她居然说动了骆航的父亲,打算开家画廊给骆航经营。

开画廊可不是件小事,姑且不论要事先投入及後续维持经营的金钱,更要有相当良好的人脉才行,这种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在艺文界也不例外。

所以他还是得学着当善於应酬的商人兼艺术家吗?骆航知道母亲图的是什麽,只要画廊一开,谈能一定会为骆航引介所有能给儿子的人脉,想必骆航的母亲会非常乐意为他打理这一切。

更让骆航愤怒的是,其实谈家早就有类似的企业,更有基金会定期赞助艺文活动,那个企业还是骆航的「叔叔」在管理的。谈能不顾同父异母的兄弟,竟然为自己的私生子砸钱开画廊,这件事即使没有实质的利益冲突,将来在谈家想必也会引起不小风波。母亲明明就知道,居然还去游说父亲?

骆航也因此觉得惊讶,他的父亲以前从没有这麽豪迈的举动,这次为什麽居然被母亲说服了,很认真地和骆航讨论要开画廊的事?而且看来是势在必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担心骆航真的变成落魄画家吧?

骆航可以感受到父亲对他的爱,骆航不可能继承父亲的任何事业,既然他喜欢画,就让他浸淫在这样的环境里吧,画廊还能展示、贩卖骆航自己的画,要是真惨烈到都没有人购买,至少会卖出别的画家的作品吧?总是有钱能生活的。

骆航知道自己该感谢该惜福,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有个富裕的父亲能如此支持他的。他没有办法拒绝父亲的提议,只能好好思考自己接下来的步调。

当个单纯的画家,骆航还能保有一点幼稚,说好听点是天真。做个画廊经营者,除了热爱艺术外,却又得拿捏好现实分寸,否则不是搞垮父亲资助他的画廊、饿死自己,就是过了头的市侩。

骆航好茫然,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退缩。

他已经是个大人了,早就该好好地学习面对这个即将只身独处的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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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盛良看见手机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立刻按了通话键。

「喂?骆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