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顿时没了声音，过了许久，久到叶骐都以为里面不会有人回答，门才小小地开了一个缝，杜默遥从那条缝里看他，硬着口气说：“你来干什么。”

叶骐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这里，她就是躲在门后，开了一条小缝偷偷看他，自以为不会被发现。

“让我进去好吗？”叶骐温柔地说。

“我不想理你。”杜默遥口中这么说，人已经转身离开，倒是仍由那条门缝开着。

叶骐心知她是想要自己哄着她，也就顺着她的意推门进去。

杜默遥已经抱着被子缩成一团背对着门口，只觉得床身微微下陷，叶骐已经坐在她的身边。似乎听见一声轻轻地叹息，想仔细听却又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杜默遥忍不住偷偷转了个身，正对上叶骐判若星辰的眼眸。

“不生气了？”叶骐说。

杜默遥避开他的视线，不开腔。

“下班她问我和大瑜去哪里吃饭，大瑜一时嘴快告诉她了，她便说要一起来，我们不好拒绝。”叶骐向她解释。

“你以前明明都可以拒绝她的，怎么现在就不好拒绝了。”杜默遥不相信。

“我们从初中开始已经同学十一年了，现在又是同事。”叶骐说。

“她怎么这么讨厌，一直追着你。”杜默遥嘟嘟囔囔。

“所以这样才忍不下心直接拒绝她一个这么简单的要求，

毕竟她也是女生。”叶骐说。

“你可不能喜欢她！”杜默遥突然伸手抓住叶骐的衣领，似威胁地说道，“我讨厌她！从第一次见她我就讨厌她！如果你喜欢她，我就连你一起讨厌！”

“好。”叶骐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倒让杜默遥怔怔地松开了手。她眨巴眨巴眼睛，眼角又要溢出水来：“我是不是很凶很过分，总是乱发脾气，还提这么无礼的要求，明明你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

“哭什么。”叶骐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

“我是不是很坏很讨厌？”杜默遥紧张地问他。

“怎么会。”叶骐不以为意地说，“你发脾气，是因为你真实，直观的向我们展示你内心的情感；你凶，是因为你信任我们，相信我们会包容你，原谅你；你提无理的要求，是因为我们在你心里占有很重要的分量。这样的你不坏，不讨厌，反而很真实，很可爱。”

杜默遥看着叶骐的眼睛，那漆黑的瞳孔中似乎跳动着火焰，让她不敢直视，又仿佛溺人的海水，将她卷入其中无法避开。所以秦翰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成功的将她从这种奇怪的气氛中解救了出来。

杜默遥吸吸鼻子，还带着点鼻音：“喂？”

“感冒了？”秦翰的声音有一些疲惫，已经快十点了才打电话，也说明他刚刚才忙完。

“没有。”杜默遥否认。

“哭了吧。”用的是陈述句。

“……嗯。”

秦翰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你和谁在一起呢？”

“没有，我一个人在家。”杜默遥还没有反应过来，谎话就已经说出口了。她偷偷瞟瞟叶骐，见他并没有在听她讲电话，而是带上门走了出去。

“哦……”秦翰放下心来，与她开玩笑，“莫非是想我想的哭了？这不是逼得我早点回去吗？”

“不是啦，你安心忙你的就好，不用特意赶回来。”杜默遥连忙说。

“傻瓜，和你开玩笑的。”秦翰的头贴着电话，听着她的呼吸，仿佛这样就可以离她近一点，“我今天忙了一天，现在很累。”

“那你干嘛给我打电话，还不快点去休息。”杜默遥心里着急，嘴上也赶他。

“我只是想听听你声音。”秦翰的甜言蜜语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遥遥，你想我了吗？”

“……想。”杜默遥迟疑了一会儿，才如蚊子般细细说，

叶骐拿着一个冰包走到杜默遥床前时，杜默遥刚刚挂掉电话，有些心虚地看着他：“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