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甚至让洛丝薇瑟变得麻木。

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多有的力气，只是趴伏在地面上，用一种病态的方式，拼命的呼吸着，呼入鼻腔当中的空气，似乎都带着无数细碎的寒冰，刺穿了洛丝薇瑟所有的内脏。

那张原本美丽的俏脸，此时此刻也纠结成一团。

原本美丽的眼睛，此时此刻似乎变成了一枚圆润的石头，虽然依旧美丽，却失去了原本的光芒，空洞而晦暗。

阴郁的气息笼罩了洛丝薇瑟全身，如同一层阴沉的灰雾。

终于，洛丝薇瑟似乎这才消化了秦楚所说的话，她终于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胸腔当中积攒的压抑和痛苦，在这个瞬间再也支撑不住，樱唇张开，噗的一声，一口嫣红的鲜血直接喷了出去。

身上洁白的圣女长袍之上，被染上了点点猩红，如同寒冬腊梅。

“啊啊啊啊……”

凄厉的悲鸣声，也撕裂了夜空，如同杜娟泣血。

只可惜，在这里，没有人会闻之落泪。

就在秦楚身后，小沙耶大概从大沙耶口中知晓了秦楚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对于秦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去折磨一个女人并不感觉意外。

阿特丽斯则是对秦楚的手段毛骨悚然。

自从跟随在秦楚身边之后，阿特丽斯觉得秦楚是一个对女人相当不错的绅士，可现在阿特丽斯才发现秦楚居然也有如此凶残的一面。

希尔芙，叶卡捷琳娜，阿西娜则是面色冰冷，阴沉。

虽然是曾经的队友，但在她们的心中对洛丝薇瑟也并没有多少怜悯。

毕竟就在刚刚，洛丝薇瑟甚至还想要杀掉叶卡捷琳娜和阿西娜来着，她们又不是那种见不得人哭的圣女，没那么多的同情心。

在这个世界，当有人想要弄死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有了合法弄死对方的权力，无论使用多么糟糕的手段。

秦楚深呼吸了一口，脸上笑意不减：“洛丝薇瑟，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复活杰洛，你喜欢那个男人……我能理解。”

“可为何要杀我？”

“如果只是需要我的鲜血，你完全可以直白的告诉我，我未必不能提供给你，难道只有杀了我才行吗？”

从一开始，秦楚对这一点就充满怀疑。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非死不可。

明明复活术要求的只是自己的血，而不是自己的命。

洛丝薇瑟的悲鸣并未停下，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秦楚的声音。

秦楚只是呵呵一笑，对于这种情况也并不在意，只是一挥手，一阵风旋从魔法阵上卷过，魔法阵之上残留的六枚灵魂碎片全部重新回到了秦楚手上。

掂量着手中的看起来还算漂亮的石头，秦楚慢慢的用两根手指捏起了一枚。

卡察！

一枚灵魂碎片，在秦楚的手指间碎裂。

细碎的粉尘，随风而逝。

灵魂碎片碎裂的声音虽然微弱，却清晰的传入了洛丝薇瑟的耳中。

这声音只让洛丝薇瑟的身子就像是触电了一样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下一瞬沾满了血雾，泪水的脸庞唰的一下看向秦楚的方向，正好窥视到灵魂碎片化作的粉末从秦楚指尖散落的画面。

那一幕，让洛丝薇瑟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不……不不不不……”

近乎疯狂的尖叫着，洛丝薇瑟甚至已经没有时间去顾虑自己的仪态，任凭长发在披散，蓬头垢面，仿佛一条狗一样，趴伏在地面上四肢并用冲着秦楚快速的爬了过去。

那是杰洛大人的灵魂碎片啊。

那是杰洛大人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东西。

洛丝薇瑟绝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在自己面前被摧毁，那可能是洛丝薇瑟心中最后残存的一丁点的希望。

哪怕灵魂碎片已经不够，哪怕只能收集起来一道残魂，也是好的啊。

秦楚将杰洛大人的灵魂碎片捏碎，那比直接捏碎她的心脏还要让洛丝薇瑟痛苦，绝望。

她想要扑过去，身子却骤然间停留在了原地，因为又是一枚灵魂碎片被秦楚捏在了掌心。

“告诉我，为何非要杀我，只取我的鲜血，不行吗？”秦楚低沉着声音，再次问道。

洛丝薇瑟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秦楚手指间那小小的晶石，而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再次听到秦楚的问题，洛丝薇瑟只是有些诡异的咧开了嘴巴，脸上的那种表情，只让人手足冰凉：“为何要让你活着？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勇者。”

“只有杰洛大人，才是真正的勇者，而你……不配。”

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洛丝薇瑟也不再去遮掩什么，口中吐出了有些嗤笑的声音。

更何况，一山难容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