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 / 2)

作品:《万人迷他茶气冲天

撑着池子的手臂上,青筋隐隐暴起,周悯眉头深深蹙着,低垂的眉眼里,露出一道凶光,声音低哑,却又像是在泄愤的咆哮,“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怎么了?”

“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你就学会摔死自己的小孩!”

“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你就学会让市长的小孩欺负我养的崽!”

“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你就学会利用强权挤走我身边的所有人!”

“那他妈是我养的周恙,是你儿子,不是他妈的让你糟蹋!”周悯一脚踹碎了浴室的玻璃,胳膊被碎渣划得血肉模糊,手机也顺势掉在了碎渣里。

愤怒的暴躁转瞬即止,他可以因为周恙的事情和这人搞的头破血流,却不敢用文东丁点来泄愤。

周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废物过,抵着浴室冰凉的墙壁,头一次向他的父亲,服了软。

他眼眶通红,“你他妈把文东弄到哪去了?”

“求你了,”周悯‘噗通’一声,跪在玻璃渣子上,殷红的血顺着地板的缝留的到处都是,“我给你跪下,你把他,把他,还给我。”

“你不需要任何累赘。”那边一声冷哼,声音冰冷的可怕,“我已经调查过了,文东根本不是我战友的亲生儿子,相反,他是军婚出轨的耻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情,他瞒了你,你应该唾弃他…”

“你他妈给老子,给老子闭嘴!”周悯几乎连声音都在颤抖。

‘嫌我恶心还是嫌我不干净啊?’

‘真不要我啊?’

“他不是任何人的耻辱,他是我的,我的…”

浴室里回荡着手机挂断的回音,以及沉重的‘咚咚咚’的声音。

周悯双目无神,一下一下的撞着墙,挂在墙上的血迹,胳膊上糊满的猩红,像是在为自己的胆小和不堪赎罪。

他在匆匆人潮里,捡了一位少年,可是啊,恶龙的角实在太过锋利伤透了骑士的心。

周悯这一辈子,就进了那么一次icu。

出来以后,像是变了个人,更不爱说话了,不管见着谁,总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

不仅长得吓人了,做事更吓人。

十八岁那年,当着满市议员的面,在会议上把曾经欺负过周恙的市长打了个头破血流,嚣张地掐着人脖子,抵在墙上,“还记得周恙么?”

二十一岁那年,把自己的父亲送进了精神病院。

同年,正式执掌周氏,一针安乐死送走了变态且顽固的父亲。

‘我再问一遍,他在哪?’

床上枯槁的老人面容沧桑,像是真的疯了,‘他是谁?’

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问周恙,‘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给你做饭的哥哥?’

周恙不记得。

这时候,周悯就不说话了,如同不敢提起他的名字一样,不敢提起自己曾经的懦弱和胆小。

后来找到人的时候,是在云城的一家小酒吧里。

台上弹着吉他的少年,看起来倒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文东一向性格老成,可谁知道,这小子今年还差三个月,才成年。

当即不顾脸面地把人连拖带拽的弄到了酒店,周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没躲,死死拽着眼前人的手,“我该。”

“跟我回去。”

文东抿唇,笑着推了把眼镜,成天地在电视里见这人,如今真的见到了,还是疼的不行。

“周总,真不至于搞我一个未成年。”

任谁都能看出那眼神里的虚与委蛇,却不会错过眼角的泛红。

“该有的都有了。”

周悯不管他怎么挣扎,认了死理,将人抱在怀里,抵在墙上,双眼过分猩红,抱着他的时候,害怕的连牙齿都在打颤,“找到了。”

像是在赎罪,又像是在忏悔。

低头一下一下的,轻啄着眼前人的唇,眼泪落在唇角,发涩的厉害。

“我不敢了。”

“真不敢了。”

喜欢二字何其沉重,他却掩耳盗铃,终于自食其果,自此再也不敢埋藏爱意。

在床上抵死缠绵的那一刻,文东细细摩擦着男人身上的伤疤,带些哽咽,想起几年前的那则新闻。

【某知名财团继承人深夜于家中自杀,未遂。】

“想死的时候,没想过我吗?”

周悯听不得这些话,平日里说风就是雨的男人,此刻却紧紧搂着身下的人,浑身应激似的发颤,“不敢了。”

后来的两人不论风雨,始终并肩同舟。

偶尔闲下来时,也会想起男人这几年来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