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倒是雅清。”

进到张巧嘴这的住处，皇帝略看了几眼，按照答应的位分，殿里的摆设有些寒酸，但是进来就闻到一些素雅的香味，很淡又提神，待看到那些花瓶里都插有些娇妍的花朵，又觉得这里看起来清新，与别处不同。

来到主位上，还放着一个针线篮子，篮子外头用些绿色淡绿色深绿色的碎布成褶皱一层一层的裹在篮子外头，显得格外精巧好看。

里头有两三件做好的小衣，上面的绣着的小狗小猫还有铃铛，灵动好看。

张巧嘴使了个眼色，红玉就过来要把针线篮子拿走，绿柳来上茶。

但皇帝头一回来这里，觉得很有意思，便阻止了她们拿走，把铃铛绣球给张巧嘴之后，拿起一件小衣，看着上面的刺绣，“这绣工倒是很好。”

张巧嘴怎么也没料到今天皇帝上门来，她其实是有些不太高兴的，这就相当于自己的领地里闯入了陌生人。

凡间的皇帝她从来都是不怎么搭理的，现在还要沦落到讨好皇帝，她心里头可能还有些落差。

尤其是她知道这皇帝是爱狗如命，有些待遇稍差的答应常在们甚至比不上狗的待遇，和皇帝见面的次数都没狗和皇帝见面的次数多。

于是嘴上就道，“这件是按照橙子的尺寸来做的，橙子就是那只橘色的大猫，初来时就爱抱着陵容撒娇，陵容看它格外爱娇，心里头便格外的欢喜。”

换句话说她就是猫党。

看见张巧嘴说起猫的时候，神色活泼，眼睛亮亮的，皇帝低声笑了一下，也想到了刚才那只活泼的小狗，拿起了一件略大的，“你那小狗叫什么名字？这件是给他的吗？”

“因为有些斑点，太像陵容那天吃的桂花糕了，就起名字叫做桂花糕，”张巧嘴瞥了一眼，直言不讳，“这也给橘子做的。”

“桂花糕？这名字倒是贴切。”皇帝倒是奇怪起来，“这些都是给橘子的吗？没有给桂花糕的吗？”

一旁的苏培盛知道皇上一向爱狗，对于猫之流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旁的小主，甚至是皇后为了讨好皇上，都是养狗的，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直言不讳对猫的疼爱。

张巧嘴想了想，“绿柳的手巧，给桂花糕的衣裳都是她做的，绿柳，拿过来看看。”

“是，小主。”

没多久，绿柳就把那两三件小衣服拿过来了，可是构思并没有张巧嘴给橘子做的那样精巧，绣纹也没有那样栩栩如生，皇帝反复看了两眼，又狐疑的看着正在喝茶，端然自若的张巧嘴，竟然有一种张巧嘴才是这里主人，而他只是客人的感觉，这感觉倒是新鲜。

旁的妃嫔见他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一句话都要拐成山路十八弯那样来理解来应付，就是要讨他欢喜。

能不怕他的也就是华妃，但华妃有时候过于爱娇，顾忌着外头年家的势力又要格外照顾她的心思，便觉得相处起来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不比在这里自在。

皇帝喝了一口茶，就连这茶也有些和别处不一样的馥雅清香，和原本的茶香相得益彰，他掀开茶盖一看，有一两丝橘皮浮在水面上。

“这茶也不一样。”

在天上的时候，生活就是平淡无聊的，仙女们都是在讨论风雅诗画，就是研究研究怎么让自己变得更美，也有些是喜欢玩茶叶，各种各样的花茶等等。

虽然张巧嘴不爱这些事情，但也学到一二。

“这是正门小种之一的金骏眉，陵容自松阳来，松阳的茶业很是兴盛，这些金骏眉从家里带来，配上了橘皮，显得茶味更浓、更甘、更香醇……”

说起这些来，她倒是有些心得，说来就想起在天上那平静的日子，到时有几分怀念，嗓音也越来越柔和，面上更是盛着一汪春水一样。

皇帝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听她慢慢说，感觉心也平静了下来，不知不觉竟然在软榻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张巧嘴看见他竟然睡着了，摇摇头，让红玉拿来一张薄被，略略盖着他。

周围的太监宫女也就退下了，只她还在旁边坐靠着倚背，慢慢的绣着猫儿衣裳上的小蝴蝶。

皇帝一觉醒来，只感觉有说不出的神清气爽，醒来却还看见张巧嘴认认真真的绣着东西，看起来温婉柔和，格外的动人。

苏培盛伺候他净面，便问他是否用晚膳。

皇帝点头，“就在这里摆膳吧。”

这时候张巧嘴也绣完了，高兴的把小衣服展开了，用手抚摸着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嗯，这一手绣活很是精巧，这也是给橘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