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辞典在优子的手上没多久,我父亲看见那本辞典以后,便马上去买了一本新的辞典,将那本旧辞典不知藏到哪里去了,而且不知为何,还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所以我心想,嘿!以后还是不要去碰那本辞典的好……

“记得优子在读中学三年级的时候吧,一次她回来说,在课外读物上也发现有立花老师的名字。当时我还对她说:‘不要让你外祖父知道。’因此,今天能与那本辞典里签着名字的人见面,我还感到很不可思议,但不知为何,我在内心里总是隐隐地感觉到,我们早晚会见面的。”

阿桂的脸色微徽泛红,讲着这些话时,简直像少女似的稍稍有些逞强似的语气。

“那个……桂次郎君……您祖父,他怎么样了?”

“听说祖父在我出生时差不多的时间里去世的。您对我祖父很熟悉吗?”

“嗯……年轻的时候,我受到过他的关照。”

立花心里还在担心着,万一她问受到过什么样的关照,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但是,阿桂只是说了一句:“是吗?”便没有再过多地追问。

“嗯……我非常无礼地打听您家里的事,请原谅,您的母亲怎么样?”

“我的,母亲?”

阿桂毫不掩饰困惑的神情。

“其实,关于我母亲的事,我只知道她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其他的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连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

“是吗?优子小姐也是这么说,看来这是真的吧。但是,倘若去查一下户籍不就知道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过,曾经去查过一次。但是,户籍上只是写着‘野矢桂次郎,桂——长女’,我成了祖父和祖母的孩子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不便写上母亲的名字似的。我曾为此事问过父亲,但父亲根本不愿意告诉我。记得我在年轻时……尤其是结婚前后,我曾为此事感到非常苦恼,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您父亲的名字……”

“叫‘桂一’。我们家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桂’字,惟独我的女儿起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嘿!真的。我记得他有六十一岁了吧,身体好吗?”

“是的,而且还是很硬朗。”

“这是最最重要的。我真想去拜访他一次,请您一定要转告他。”

桂一是否与阿泷结婚,这暂且不谈,见到他,至少也许能打听到阿泷的消息。

一想象出阿泷也许在最不走运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立花便感畏缩,但他觉得,那是一道无论如何都必须通过去的“槛儿”。

优子收集完待洗的物品满头大汗地回来了。接着,她与母亲一起去下一次目的地。

“老师,今天晚上有一个地方,希望能与您一起去。”

“嘿!是什么地方?”

“上次向您讲起过的研究会有一个沙龙,今天的主题是鬼女传说,所以希望老师也一定去参加。”

“这没关系,但我这样的人即便去参加,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关于鬼女,还是您和这里的当地人知道得更多啊。”

“哪里的话!……所以我才希望老师去听听大家的看法。上次我讲的事,全部都是‘批发’的,我一定要请您听听真正的原话……”

“嘿嘿!就是为了那个原因吗?按道理吧,您还在读一年级,但您的见解却已经很了不起……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一定去参加吧。”

立花简直像是一副任凭着孙女撒娇似的心境,这么说道。傍晚,估计立花已经吃完晚饭,优子便开着一辆小型汽车来接他了。

越地旅馆座落在中社的半山腰上,据说那里是研究会的宣传站,收集各种在户隐流传的民间传说,再从各种角度对那些民间传说进行分析解释,编成小册子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