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义将长箱子装在行李车上,立即返回房子里。光义的妻子正好扶着中风的婆婆慢慢吞吞地走出门外,一看见阿春,便莞尔一笑。

在如此危难的时候,她的笑容意味着什么?阿春一无所知。

老人依然没有摆脱旧有的思维模式,用一副布满着血丝的目光注视着空间,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天罚,是天罚……”

自从因为战败受剌激瘫倒以后,她一直坚信日本的战败早晚会遭到神灵的惩罚。

光义虽然说过那里没有人,但阿春还是决定亲自去阿泷家看一看。阿泷家在大友家的背后,只隔着一条道路。

火势漫延过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头顶上杉树和柏树、橡树的树梢开始传来火花溅落时的“啪啦啪啦”的声响。

一走进院子的大门,那里宁静得有些异样。房间里一片黑暗。片刻后,等眼睛习惯于黑暗,阿春接连唤了几次阿泷的名字。

神官的家里一般还有神乐活动时用的住宿设施,每个房间都很宽大,其中天道家更要大得多,所以阿春没有把握,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传到角落里。

阿春已经顾及不上,连鞋子都不脱便径直走进房内,窥察着里面的卧室。

不见阿泷的人影。

阿春尽力地大声呼唤着阿泷的名字之后,仔细倾听。她听到了极其微弱的呻呤声。

阿泷在后院里。她四肢着地伏趴在地上,猛然抬起满是泥土的脸,望着阿春。

“阿泷,你怎么啦?”

阿春责怪似地问道。

“要出来了!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