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心里愤愤地想道。这时,他忽然发现,令郎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对了!这家伙不是应该张贴大红喜报了吗?

男子顿感狼狈。

这么说,在里面的不是他,而是别人?畜生!那人到底是谁?……

男子下意识地探摸着板壁。这板壁应该是可以打开的,板壁上应该设有木栓。

稍稍用力,板壁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正面的整块板壁便会向左侧滑动。

于是,男子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板壁。强烈的亮光猝然从板壁和壁柱之间撞入他的眼睛里。

男子的眼睛片刻后才习惯了里面射来的光亮。紧接着,男子看见那里正在出现一副令他瞠目的、奇妙而妖冶的情景。

这地方论叠数也许只有三叠大。然而,这幢基本上每天都可以见到的房子里,却竟然会隐匿着一间如此大小的暗室。这令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样才能使外观不留任何痕迹、里面却保留着如此大小的空间呢?男子颇感惊奇。

一对男女头部朝里相互纠合在一起。地上铺着厚厚的绸缎被褥,男人仰天躺在被褥上,女人伏趴在他的身上。火红的裙裤被随手扔在女人的脚边。两人盖着洁白的衣裳,但看见两人从衣裳下伸出的手脚和透过衣裳凸显出来的女人的后背,便知两人都赤身裸体着。

毫无疑问,那个女人就是阿泷,男人便是子爵的令郎。而且,阿泷横跨在令郎的身上,明显发出欢快的呻吟。

不久,令郎探起身子,将双臂穿过阿泷的双胁,疯狂地将阿泷紧紧搂在胸前。盖在两人身上的衣裳从肩膀上滑落下来,几乎全身都暴露在亮光里。

这天,是一个温煦的日子,南风停止以后,整整一天都处在无风的状态里。

桂次郎夫妇一整天都在打扫着飘落在院子里的枯叶和小枝条。

“要我帮什么忙吗?”立花说道。

不料,桂次郎瞪起眼睛,一副毅然拒绝的模样。

“即使在走廊里走走也不行!你给我进去!”

“没关系的,不会有人看见的。”

立花笑着说道。他真的这么想,何况他也想开个玩笑与老人逗逗乐。

立花在这里隐居正好已经有三个月。他渐渐地习惯了平静的生活,随之也开始放松了警惕。他觉得,官吏的目光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这样的穷山僻壤里。惟独一次,长野市的警察派来几名巡査,在屋子里外到处检查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注意到那间暗室。而且,自从那次警察检査以后,也已经过了有两个月。

他心想,部队和宪兵肯定都已经将他忘记了。

“智弘君,你不能待在那里!”

立花的背后,响起阿泷那严厉得令人生俱的声音。

“呀!我害怕。”

立花耸缩着肩膀,故意做出一副畏惧的模样。回头一看,阿泷真的一副可怕的表情睨视着立花。但是,这不是在表示她的愤怒,而是如实地流露出她自己的恐怖。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呀!”

立花露出惊恐的摸样,退回铺有草席的房间里。

阿泷急忙关上拉门,跪坐着挪到立花的面前。

“我这样为你担心,你为什么不懂呢!”

她已经泪流满面。阿泷的感情起伏很激烈,欢喜和哀叹的落差很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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