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片冈先生和馨女士两个人终于还是结了婚,不过,据我所知,公司那边在此之前还曾想把馨女士藏起来一段时间呢。过去可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演员要是结了婚,其演艺生涯差不多也就随之结束了。片冈先生居然要把他们刚刚苦心栽培起来的招牌女演员娶走,这谁能接受的了?但是呢,公司那边倒还好说,加堂先生这边可就不好办了,他不断向公司高层施加压力,最后压垮了片冈先生。”

“原来是这样啊,于是片冈先生就退出了演艺界,是这样吧?”

“单是如此也还好啦,可片冈先生这人的霉运接二连三,后来又挨了打,别说工作了,连命都差点儿没保住。难得的是,馨女士她始终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总算使他勉强撑过了大约两年。到了后来,可能是出于对演艺圈的憎恶,听说馨女士最后好像是跟着片冈先生去了高知县,或许是别的地方,总之,此后很长时间里就再也没有他们的音信了。”

“加堂先生为什么要雇佣片冈夫妇?”

“我觉得作为加堂先生来说,是想借此赎罪吧。”

“不过,你所谓的赎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嗯……我总觉得……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有点莫名其妙呀。这只有问加堂先生本人了。”

“哦,我想起来了,”美保子说,“或许,加堂先生打算给片冈夫妇遗产,所以才叫他们来。”

“什么遗产?”浅见追问。

“这个呀,对了,我总觉得肯定有封遗书藏在什么地方,上面就写明了这件事。”

“有道理,照您的话说起来,这还是一桩美谈了……但是,事实上却发生了这种穷凶极恶的犯罪行为……好像有点奇怪哟。”

“所以说,在加堂先生眼中这不就是赏罚分明吗?被害人是因为遭到了加堂先生的怨恨,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的。”

“别胡说了!”突然,三岛京子就像一头刚从沉睡中醒来的棕熊一样发出了一声怒吼。

“你们这群人,自己没被杀就不要随便乱说。我丈夫对加堂先生做了什么,你们怎么知道!就算是他说了什么或是写了什么不好的话,对不起加堂先生,也不该杀人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反正那个老头子时日无多,要死就自己见鬼去。可我丈夫他才五十岁出头呀,不过分吗?你这个家伙,这个混蛋!”

京子突然举起了台灯,看准加堂的头砸了下去,就听“咣当”一声厚钝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液体在加堂的头底下变成泡沫散开了。

“呀——”,女人们都吓跑了,可激动的京子还不想停手。

“住手!”谷川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好不容易才夺下了台灯。京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目光中一片茫然。

“你对一个死人那样做有什么用呀!”谷川在责备京子,可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她现在就像绷紧的绳索突然‘扑哧’一声断开一般……”神保小声说,当然谁也没笑。神保的本意也不是想开玩笑。的确,一连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一般的女性,精神上恐怕是难以承受的。

“把大家带到对面去吧,让他们休息一下。”谷川对妻子和女儿说。包括芳贺干子在内的四位女士都出去了。留下了谷川、广野、神保和浅见四位男士。

“好像有点冷呀。”广野缩紧身子说道。

“可能是吧,到了黎明气温总是会下降的。我们把壁炉点着吧。”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壁炉。

“既然这房子里有壁炉,刚才为什么不用呢?”浅见觉得无法理解。

“因为整幢别墅都已装备供暖设施,那个壁炉不过类似于一种装饰,我们平常很少点着。”谷川似乎在刻意强调自己属于别墅族。

“原来是这样啊……”浅见一边咳嗽一边在考虑着其它的事。“如果我们假设加堂先生是被杀的,大家认为怎么样?”

“哎?”三人异口同声,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浅见,他的脸上挂着一种说不出的愚笨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广野又冒出了句不明就里的话,他问话的口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也就是说,假设加堂先生也是受害者的话,这桩连环杀人事件可就复杂喽。”

“胡说什么……你总是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定是无聊的推理小说看多了。”广野比刚才更加瞧不起浅见,视线也从他身上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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