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二蛇(十章合一)(2 / 5)

作品:《[综]星际考古直播小队

阎王早不复之前的威风,现在听到判词,更是心惊肉跳。

西江之水湔肠,东壁之床烧身......一水一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不提何时终止。这就是吴刚永远砍不完的桂花树,鸡狗永远吃不完的米山面山啊!

这席方平,这大胆的凡人!竟真的将他们这地府搅了个翻天覆地!

判决书还写道,“......城隍、郡司,你二人本为地方官吏,任命一方父母。虽职居下列,也应鞠躬尽瘁,即便上司权势逼迫,有骨气着也应强项....而你们,上下勾结,耍尽奸计,甘做恶人鹰犬,贪赃枉法,人面兽心。即为兽,宜剔髓伐毛,投入畜生道。”

城隍与郡司跪伏于地,不停颤抖。不提投入畜生道之后如何辛苦,就是剔髓伐毛这等地府刑法,也叫他们恐惧得寒毛矗立。

又说到那些助纣为虐的阴差鬼役:“......剁其四肢,捞其筋骨。”判那为富不仁的姓羊的财主,归还侵吞席父的财产,押赴东岳施刑。席方平孝心可嘉,又揭露地府恶行有功,赏其父三十六年寿命,父子二人可一同返回人间,安享晚年。

判官身上另有换头案和别的案子,单独审理。

判决终止,席方平与其父相拥痛哭。感激二郎神的英明决断。

“好了,你们回去吧。”新上任的阎王包拯叫来两名鬼吏,送父子二人回家。席方平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才拉着他的父亲走上了回家的路。他怀中揣着一纸判决词,是他刚刚抄下来的。

席父一路走,一路就和儿子念着二郎神的大名,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忽然,席父想到:“对了,我只知道是二郎神救了我......哪位是二郎神?”

今天地府来的神仙可不止一位,除了带着席方平去往地府的康安裕,后来下来的,一位黑面浩肃,一位丰神俊朗,一位带着面具,神神秘秘......谁才是那位二郎真君呢?

席方平道:“我是去灌江口,二郎真君府见到的那位,应该是他没错。”

“可是黑脸的那位?”

“黑脸?不是,父亲可听过有传说中二郎神是个黑脸的?”

“......可能传说不可尽信。”席父拉着席方平的手,“不是说,二郎神是执法天神么?如果不是他,他如何下得了判决书?”

席方平动摇了一阵,又笑道,“不会吧。”

两人没再说话,往前走了一阵,席父又道:“我看你说的那位神仙,贵气逼人,搞不好是玉帝的儿子也说不定。”

鬼吏听笑了:“可不是儿子,是舅侄。”

“看吧!是九子!原来是玉帝的九王子!”

两个鬼吏对视大笑,席方平问他们为什么笑,他们也不辩解。天上的玉帝哪里有什么九王子,只有七个女儿,不说九子,一子也无啊。

凡人就是凡人啊。听到的、看到的,总也只有那么一点儿大,却信以为真。

后席方平返阳后,将此事说与邻里们听,记录在蒲松龄的书册中,说是救他的是玉帝的九王殿下,二郎神也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模样......便是因此了。

判完地府旧官,还要换上一批新的得用的人。好在新的阎王已有着落,有包拯相助,事情进行的很快。

楚则再次请辞:“事已毕,我们就此告辞吧。”

二郎神沉默片刻,“我送你的玉佩可还在?”

“在,怎么?”

“收好。”杨戬顿了顿,“......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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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跳跃不好在地府施展,两人回到人间客栈,沙见瘫倒在床榻上:“队长啊~我们能不能歇两天再过去?”

“不能。”

“......真冷酷。”

沙见将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木质的房顶:“你说,人死了之后真的会变成鬼吗?鬼魂......人都是有魂魄的吗?”

星际从没有神鬼的说法。人死了,便彻底消散。如果死去的人真的能以另一种的形态生活下去,那星际科学中很多基础都要被推翻,动荡是翻天覆地的。

助手报告:

楚则开口:“过来。”他朝沙见伸出手。

沙见挑了挑眉,一个翻身,坐到桌边的凳子上。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可以用警环命令我。除了这个,我本人并不想过去。”

他这样一说,楚则若真用警环命令,倒显得无计可施了。

楚则冷笑一声,下了命令:“过来。”

对这人,他不在乎面子,有简单的方法为何不用?

沙见嘴角下撇,没有起身的迹象,两秒过后,警环发出惩罚的红光。——这还是那人第一次违抗命令。

这东西,就相当于一个高级手铐,不过对于星际大部分人而言,戴在颈部,又隔绝了从小到大依赖着的助手,与助手的联系一断,就代表着身份证明、银行存款、星际网络、甚至空间、基因调配等等一切都无法使用。更可怕的是,警环来源于某奴隶星球,自带拷问设施,惩罚时释放出来的精神电击,足以让任何一个战士痛哭求饶,致死的案例更是不少。号称最残忍的自由囚禁。

楚则没下狠手,一级电击而已,那人就被电的伏桌直颤,双目发红——就是咬牙不过去。

电击消失了。

沙见爬在桌上残喘两声,用两只手的自己去挠自己颈部的皮肤。——那儿感觉被电的又痛又辣又痒,滋味十分不好受,“你怎么不叫我多适应一下。”

楚则有些无语,坐到桌子的另一边:“适应它干什么。”

他看起来像残暴不堪的人吗?

沙见抬眼,两眼通红,连鼻头都是红的:“别骗我了。我都听见了。我一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你和博士通话,说什么之后要拷问我。就是等着去和伊万回合之后拷问我吧。”

“......”

楚则沉默了会儿,这家伙......一直拖延在这个世界的目的不会只为了这个?

不,一定没有这么单纯。

他惯会演戏。

不过,看着对方的凄惨模样,楚则还是放低了声音:“如果伊万查出了什么,我不会动你;如果你主动说出来,也一样。你需明白,我和你没有仇恨,不一定站在你的对立面。”

那人没说话,伸手去够桌面上的水。他怕茶苦,还好客栈的这壶是无味的白水,够过来,趴在桌子上小口的喝。

“......”楚则有些头疼。

他不确定这招是不是这人的苦肉计。他似乎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自己吃哪一套,可怕的是,楚则现在担心真的有一天会被他试出来。

“我们走吧。等你喝完这点水。”

他也并没有着急到不让一个受伤的人喝水的程度。

沙见抬头看了他一眼,从桌上翻了个倒扣的杯子,给楚则倒了杯:“你说的对,我们不一定非要站在对立面。”将那杯推过去,“你刚给我的电击是几级?”

“一级。”

沙见张了张嘴:“哦。”

“现在打算开诚布公吗?”

“......嗯......我再想想。”他低头喝水。

楚则道:“依你的性格,你不会保密一件事情这么久......”

“我什么性格?”

楚则毫不客气,“阴险狡诈,又娇生惯养。难道不是?”

“......请叫我足智多谋、出生名门。谢谢。”

楚则笑了一下:“那要看你站在哪一边了。”

“......”

“你这样的人,是敌人,会弄的我们焦头烂额;是朋友,你就是最好的扰敌专家。”

兵行诡道。有个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往往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发挥出奇妙的作用。

沙见愣了下,挠了挠警环旁刺痒的皮肤:“......太夸张了吧。”

楚则轻摇了摇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使命感。只有这样,怕痛怕苦,惜命娇惯的你才会为之奔走,身赴险境,还能三番两次设法从我手下逃脱。为什么不停下来?你要做到事情真的无法和政/府共处吗?”

沙见低着头,又喝了一杯水,“道不同,不相为谋。”

“与政/府不同道,和我却不一定。”

沙见嗤笑,“你不是为联盟卖命?”

“我为的是人类的未来。”

沙见顿了顿,轻笑一声:“我却是为了我自己。”

楚则沉默的看着他。很多人都觉得,为了自己是有十分强大的动力的,实则不然。一个为了自己的人,势必将自己看的极重,也十分惜命。如若身负险境,亦会将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如此,遇到些困难或危及生命的选择,他们极容易放弃。

沙见本应该是这样的人,但他吐血吐了这么多回,也仍然没有吐露哪怕一个字。——这必然有着某种‘信仰’在支撑他。

“若真是为你自己,你会知道该怎样选择。”

“别把降敌谈判那套用在我身上,上将军。”

......

“算了,走吧。”沙见起身,伸出手,楚则握住,却忽感手心一片冰凉。他猛地看向桌上的两杯水。

给他的那杯,他没有喝,却已经空了。

沙见与他掌心相贴:“队长,你说,人有魂魄吗?”

楚则立刻命令助手自检身体,拦截病毒。沙见道:“没有用。有些东西不经过身体,直接作用于灵魂。”

沙见一开始的目的,是想用一个话题来引起楚则的兴趣,进入话题后,让他喝下那杯水。

现代有人做过实验,大街上,偶遇讲电话的路人,无论递给他多么匪夷所思的道具,他都会下意识接住。人与人进入一个聊天话题时也这样,十分容易会被对方的肢体动作带起同步,比如通常可见的坐车坐过站,或是一边聊着一边跟人走了很长一段路。因为对方没有停下,你便也下意识也跟着走。

可没想到,这招对自我意识强烈,心性坚定的楚则并没有多大作用。他迟迟没有碰那杯水,沙见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话题,将水倒在了手心。

以有心算无心。还好他来得及将固态水的防水外衣抹在掌心,才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遇此突袭,楚则依旧冷静。作用于灵魂的水,能在此刻叫沙见用上,他很快猜出了这东西是什么。“孟婆汤?”

“是被空间压缩过后的忘川河水,”沙见撕下掌心贴着的固态水薄膜,“你现在,等于一只手侵进了忘川。”

固态水是个好东西,居家旅行必备。它通常呈球形,小巧玲珑,外表被一层薄弱蝉翼却又坚固非常的可食用纳米薄膜盖着,内部是进行空间压缩了的清水。一个小球通常能有100cc的含量,因其方便携带,没有外包装垃圾等多种好处,在军队、旅行者中大受欢迎。其实这东西在现代就有发明,一直改良到星际,直接取代了传统瓶装水。

沙见现在手心的这颗,还是当初楚则给他的。他随手放在了口袋里,没想到这唯一没放进空间的东西,倒在今天帮了他大忙。

楚则闭眼,联系助手。

沙见摇头:“你很快连助手都会忘记。忘川河水可不管你是多强的体质,它渗透的是你的灵魂。”

如果平常的毒水,即使是喝下去了,战士的身体也不会受到半点损害。

过了会儿,沙见又有些讶异:“你竟然没有电我?”

又转念一想,的确,楚将从来不是气急败坏的人。不过没有电他,反倒让沙见有些忐忑。——这证明对他而言,电击他并不是便捷,更不是唯一的选择。

——他会不会真的想出什么办法来?

......

有那么几个瞬间,楚则觉得自己思绪都是空白的。但过会儿又清醒了。

他到底没有完全将那水喝下去。

心口起伏,呼吸也不知为何急促了几分。

有热度从下而上的升起,口干舌燥,他捏了捏拳头。

......

沙见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站立。他其实心也虚着,毕竟队长的武力值放在那里。等了许久,那边还没动静,他才几步走进,伸出五指在楚则面前晃了晃:“队长?还记得我吗?”

楚则怔怔的看着他。

“......怎么好像变矮了?”红发男人诧异的举手样了样。

有香气传来,馨香醉人。

沙见望了眼窗边的盆栽,不在意的耸耸肩。他舒出一口气,此时才有种自己计划终于成功的感觉:“你放心,我会送你去县令那儿。你在这个世界也能过的很好。你说的很对,我们本不必要站在对立面。”他又说了这句话。

楚则不发一言,去拿桌子上的茶壶。

倒出来,水是冷的。

沙见被吓得都有些魂不附体:“你,你还记得多少?”

楚则狠狠飞了他一个眼刀。沙见心肉一跳,竟像是在这极凶的眼尾看到了一抹极色的艳。不禁有些头晕目眩,又怀疑人生。

楚则脑子一时清醒,一时模糊。他口中不由自主的念叨:“热......热什么?我需要热什么?”

热?

沙见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忘川河水还有什么副作用???

楚则要冲出门去,临走还记得将桌上的面具带上。却不记得为什么要出去。

灵魂发生的问题与任何神经系统无关。助手不会因此有任何反应。

“等等!”沙见忙张开双臂拦住他,“你先别走!”他还得要哄得失忆的楚则解开他的警环,否则他仍旧用不了助手,更别提跳跃空间逃走。

带着面具的男人看不清神色,只声音透着一股压抑的冷:“你是谁?”

沙见一喜。忘川水起效果了!又想到楚则对他做的事,“我是你父亲。”

楚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傻子。”

迈步往门口走。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是你朋友。”沙见忙拉住那人小臂,却如猛地碰触到一团火般。他呆了几呆,才迟疑的开口,“这怎么像是......这......”

空气中的香味渐浓,比最醇的美酒还要醉人。

不可能!他不是生命科研院基因配比出来的最强战士么?!怎么可能会有......

他去摘楚则的面具。

“!”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剧烈撞了一下。沙见分不清这是吓的还是慌的,心如擂鼓间,忙把面具又给他扣上了。发/情/期......后退数步,仍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看。

楚则不明所以,摸了摸面具,反倒问:“你怎么了?”

沙见面色暴红,脑中那人的情态阴魂不散。他猛地回神,“抑制剂!对!信息素抑制剂!——快解开这东西,我马上给你拿抑制剂!”他好歹是个医生,该有的东西空间里都有,“快点,这次真的不骗你!”

“解开什么?”

“警环。”

“什么警环?”

“就是这个啊!解开这东西!”沙见两手拉扯着脖颈上的黑环。

楚则望着那似曾相识的环状物,“这东西怎么解开?”

......沙见快窒息了。

楚则忽然抬头,目光一清!“我想起来了,我要找热......热......”又有些疑惑,“热的东西?”

沙见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吓死,忍不住苦笑:“你真能忍。——热的东西等会我帮你找,先给我解开这个,我给你拿信息素抑制剂。”

他早已看见面具下,那人连耳垂都泛红了。

实则自己又何尝不是?

强大的美丽,会吸引一些弱小的种族甘愿赴死。——他可不想死。

楚则尤自不解。右手伸出,探向沙见颈间黑色圆环。忽而又似明了:“热的东西......”指尖猛地用力,沙见吃痛,还未反应过来,锁骨上方已被划出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涌涌的流出。楚则的手指搭在上面,眼睛一瞬不瞬,“血是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