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岷则背对他,用其他问题代替了回答:“魏子虚,我记得我刚开始做秋千的时候,你说想试着做电子元件,后来成功了吗?”

“那个啊,”魏子虚笑着说:“果然我还是不擅长硬件,全都失败了。”

“是吗。”彭岷则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说很期待我做的秋千,我做好之后,你一次都没有玩过呢。”

“岷则,”魏子虚说,“我胆子小,你知道的。”

“魏子虚,我真的很好奇,”他转过身来,把塑胶手套搭在桌角,认真地注视着魏子虚,“你说喜欢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胸,腰,屁股和腿。魏子虚仔细总结出来:“嗯...岷则你性格很开朗,人也很好,在这种环境下也非常沉稳,让我觉得很可靠。除了安全感,还有就是瞬间的心动吧,喜欢这种情绪描述起来还挺复杂的......”

“没事,我知道了。”彭岷则打断他,“别在意,我现在有点不太冷静。”

何止是现在,魏子虚在的时候,他都不够冷静。

“哦......”魏子虚把一篇完美的表白陈词咽回肚里去,想到他刚刚在大厅里的发现,提议道:“岷则,我在休闲区发现了一台留声机,配的唱片都很不错。你如果想冷静下来的话,愿不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呢?”

选了宫廷风舞曲的唱片,旋律华丽而庄重。

大厅光线昏黄,枝形吊灯装饰繁重。其他人因为恐惧和顾忌躲在暗处,整个洋馆安静到阴森。在这样的环境中响起一支优雅的曲子,绝路上的两人互相抚慰,温暖的皮肤贴在一起,身体轻轻摆动,仿佛放弃思考的瓷偶,一遍一遍重复表演,不问世事,不诉离肠。

没有相称的礼服和舞池,就只是居家的环境中,两人衣着简单,彭岷则看着魏子虚伸出右手执起他的,笑容彬彬有礼,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其实我不太会跳......”彭岷则犹豫地说。

午后不久,人来人往的街道,有年轻人在路边拉起了手风琴。那个人执起魏子虚的右手,彬彬有礼地笑,另一只手搭在魏子虚腰上,把他拉向自己:“不够冷静的时候,跳支舞就好了。”

“我不会跳。”魏子虚僵硬地回答。

“没关系,”他说,“圆舞曲只有三个拍子,不用想太多,跟着我的节奏。”

“没关系,”魏子虚笑着说,“圆舞曲是三拍子的,跟着我就可以了。”他闭着眼睛,将额头轻轻靠在彭岷则肩膀。彭岷则感受到肩头的重量,和魏子虚手指的温度。只有他不说话的时候,彭岷则才会觉得他们的距离拉近,因为魏子虚虽然没有在说那些好听的情话,至少也没有在骗他。

他喜欢魏子虚诚实,即使那会戳破他的幻想。

“喂,在大厅里呢。”彭岷则抗议一句,可魏子虚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放松地倚靠着他,脚向前迈出半步,后退,转弯,在音乐声中悠然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