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务员看着他:“是陆将军吗?您好。您不认识我,我只想说……那首诗写得真棒!您不该来这儿,但您不会永远在这儿的!”

他吸了吸气,似乎有点吧紧张,“……还有,我送了这么多人上船,您是唯一上船前还整理军装的人,就凭这,我知道你不会垮在这儿,以后您走出这艘船的时候,我希望我还能来接您。”

陆伯言冲他笑笑,回敬一礼。大步走过通道。

门舱在他身后闭上的那一刻,他仍听见那舱务员大声的喊:“陆伯言舰长,到达精卫号。”

舱门在身后关闭了。

陆伯言再无退路。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锈蚀肮脏的走廊,地上丢着陈年的烟头。他伸手抹了一把舱壁,全是灰和油腻,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清洁过了。

他继续往里走,发现这里完全不像一艘军舰,通道边倒着酒醉的水手,呕吐了自己一身。两边的狭小舱室中全是高低床,里面乌烟瘴气,不是在划拳就是在打牌。看起来他们很多年前就已经这样,很多年后也会这样下去。

没有人注意新成员的到来,没有迎接者,没有广播引导,岔路口的指示牌早就被污迹盖满。一些靠在通道边抽烟聊天的人,没有几个是正经穿着军装的,若有也是污皱不堪。他们冷冷的看看陆伯言,好像打量新入狱的犯人。

“舰长室在哪?”陆伯言问旁边一胡子水手。

那水手吐出一口烟,像看着怪物似的看着他:“舰长室?我们这里有这地方吗?”

周围的几个人都暴发出大笑。一个胖老头喊:“新来的,自己找地方呆着吧,这里没人管你。小心点,一会儿被揍了也别指望有警察来救你。”

陆伯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他一脚踹在那人小肚子上,看着他痛苦的倒下去:“真得没有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