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的商业街从前的美景已不再,遗留下的零星房舍多少点缀着怀特查佩尔街。尽管如此,它实在称不上是条热闹的大街,尤其是在东端,肮脏的现代建筑反映了当地居民黯淡的生活;一长段灰色而可怕的路,使经过的人也情绪低落。然而就算是再长再无趣的路,也可以因为充满机巧和智慧的愉快谈话而变得很有趣,像我走在我的朋友约翰··桑代克身边的时候正是这样,那漫长而单调的路却让人觉得实在太短了。

我们刚去过伦敦医院看一宗相当惊人的枝端肥大症病例。在回来的路上,我们讨论了这种奇怪的疾病,以及相似的巨大畸形症。从"吉布森氏下颗"的源起到巴珊王噩(巨人的代名词,圣经中的人物,是类似巨人族的利乏音人中的最后一个,在以得来与摩西率领的以色列人交战时失败而早歼灭)等所有相关问题。

"如果说,"桑代克在我们转上阿德盖特高地街时说,"能把手指伸进那位国王陛下的脑下垂体小窝里,一定很有意思--当然是在他驾崩之后啰。对了,这里就是哈乐巷(处子笛福所著《瘟疫之年纪事》);你还记得笛福(1660-1731,英国小说家及报刊撰稿人,代表作《鲁宾逊漂流记》)形容运尸车停在弄口,那恐怖的队伍从弄堂里走出来的情形吧。"他拉着我的手臂,带我走进那狭窄的街道,一直走到星星酒馆边的转弯处,然后我们转过身来往回看。

"我从来没到过这里,"他饶有兴味地说,"可是我似乎能听见钟响,还有车夫可怕的叫声--"

他的话戛然而止。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拱门下,以很快的速度向前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个矮壮的中年犹太女人,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非常激动,另外一个是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比他同伴要镇静得多。等到走近时,那年轻人突然认出了我的同事,就以激动的口吻招呼道,"我刚被派去查一桩不知是谋杀还是自杀的案子,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看,先生?这是我头一回出勤,我挺紧张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