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极度慌乱的埃尔顿鬼鬼祟祟地走上狭窄小路,朝着马盖特的方向前进。他先停步聆听,随即使便黑抄近路进城。

那一晚,回到自己房间的埃尔顿辗转反侧。一进门,迎向他的就是先前离去时挂在毛巾架上的死者衣服,这东西整个晚上都像是鬼魅般地挥之不去。夜里,湿衣服散发的酸味不断向他袭来,仿佛一直提醒埃尔顿它们的存在。打了几个瞌睡后,他突然惊醒,接着匆忙点燃蜡烛,并将烛光往那堆阴湿、泡过水的衣服照去。他此时的思绪就像梦境一样,恍恍惚惚地,在不愉快的过去、动荡的现在.以及难以预料的未来之间摆荡。他一度点起蜡烛看自己的表,想知道此时潮水是杏淹没了海滩上那具孤零零的尸体;在这些飘忽的思绪中,他最无法抑制的恐惧是尸体被发现后会怎么样?自己会不会被发现与案情有关?如果有的话,自己又会不会被判谋杀罪?最后,他终于沉睡过去,直到房东太太用力敲着楼梯间的门,告知他阜餐已经准备好,他方才苏醒。

他穿好衣服便出门了。不过,他已经先把戈登还没干的衣服、靴子,以及笨重的外套和那顶小礼帽塞到箱子里,并把戈登的伞放到橱柜中的黑暗角落。这么做并不是担心有人会进入他的房间,而是因为他现在已俨然和罪犯一样鬼鬼祟祟、局促不安。他出了门,直接往海边走去。为何么去海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有股冲动想去看看戈登的尸体是否还在那里。他走下海防堤,往东经过一片平缓的沙地,怀着恐怖的预期,不知道那里会不会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人,或是已经有人发现了尸体而去报警。在悬崖的底端、碎石和远处的浪花间,他非常不安地东张西望,并且继续加快脚步向东前进,越来越靠近那个自己不敢去面对的地方。城镇被他抛在身后,接着他穿过只有一两个人的海边,同样抛下那儿个寥落的身影,独自一人转向福尼斯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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