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间紧迫,刚才那场搏斗所发出的噪声超过了他的预料。彭伯利赶紧走到铁木前伸手去拿钢钳,钢钳一端则夹着另一把刀。他将手指伸进钢钳的圈形把手中,先夹起事先藏在那里的刀子,然后再将刀子丢弃在尸体旁边几英尺的地方。接着,他再把钢钳放回铁木树冠顶端的凹陷处。

此时,一名女子尖锐的声音从林荫路的一端传了过来。

"是你吗?普拉特先生?"女子喊道。

彭伯利原本耍走到尸体旁边,但是一听到叫声,他便立刻踮起脚尖走了回来。因为尸体身上还有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刀,他必须不错任何代价把它拿回来。

尸体仰卧在地,那把刀子就在尸体下方;刀子刺进死者背部,只剩下刀柄留在外面。彭伯利必须双手抬起尸体,还得费一点儿劲把刀子抽出来。这时,远处女子又重复问了几句,声音越来越近了。

最后,他终于抽出刀子,并把它放入胸前的口袋。将尸体回复原位后,彭伯利站着直喘气e。

"普拉特先生,你在那里吗?"对方的声音那么接近,把彭伯利吓了一大跳;他转过身来,看见林间灯光闪烁着。接着,铁门嘎吱地大声响着,他还听见碎石子路上的马蹄声。

彭伯利一下子呆住了,着实吃了一惊。他没预料到会有马。如此一来,他想穿越草地走到索普村去的计划显然是行不通了。万一被追上的话,他就完了。因为他的衣服上沾有血迹,双手也血淋淋的,更别提他口袋里还有那把刀子。

他只是迟疑了片刻,便马上想起那棵橡树,于是他转身跑向那棵树,很快地爬到橡树顶上。并且尽可能不让手上的血迹沾到树上。橡树的大枝干朝在平方向伸展,差不多有三英尺长;彭伯利趴在大枝干上用外套紧紧裹住自己,从树下往上看,几乎察觉不出树上有人。

彭伯利刚刚躲好,之前林间闪烁的那盏灯光便来到眼前,原来是一名女子拿着马厩里的提灯走过来了。几乎在同一时间,反方向只有一道更亮的灯光投射过来,那是一名骑马的男子和一位骑脚踏车的男子。

两人飞速赶到,那名骑马的男子一看到这名女人,就大声问道,"帕顿太太,发生了什么事吗?"就在这时,脚踏车的车灯刚好照在平躺的尸体上。两名男子同时惊呼,女子更是尖叫起来,男子立刻下马跑向尸体。

他弯下腰一看,惊道:"怎么会这样?这是普拉特啊。"骑脚踏车的男子也凑上前来,车灯正好照着一大摊的血迹。骑马的男于对骑脚踏车的男子说:"汉福德,他被人杀死了。"

汉福德提着灯上上下下地观察尸体,并在方圆数码的范围内照了又照。

"欧格尔曼,你身后的东西是什么?"他忽然说道,"那不是一把刀吗?"汉福德马上走上前去,欧格尔曼立刻举手阻止他。

"别碰它!"欧格尔曼大叫,"我们让警犬来闻一闻。不管凶手是谁,警犬会马上找出那个坏蛋的。天哪!汉福德,这家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了!"欧格尔曼注视着地上那把刀,一副兴高采烈的神情;接着,他转身对他的朋友说,"听着,汉福德,你赶快骑车到警察局去。警察局很近,就在四分之三英里远的地方,五分钟就到了。请他们派警察来,或是你直接把警察带来也行;我先在附近的草地上搜一搜。如果你回来时我还没找到那个坏蛋,我就让警犬先闻一闻凶刀,再把凶手揪出来。"

"好的。"汉福德回答。

接着汉福德二话不说,迅速骑着脚踏车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