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同走到灯具室的门口时,站务人员正手持一封电报等在那里。他将电报交给站长,站长大声念出其中的内容:"我仔细地检查过此车头。车头的前轮上有一小块血迹,第二个车轮上的血迹则更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痕迹了。"站长疑惑地望了桑代克一眼。桑代克点点头,说道:"我想勘查一下陈尸的铁轨现场.看看是否跟火车头的报告相吻合。"

站长看起来很困惑,显然他很希望桑代克加以说明。但是,那位仔细检查过死者衣物的警探正不耐烦地起身。因此,桑代克立刻整理好他的箱子,我们依桑代克的要求备妥一盏灯,一行人便出发前往陈尸现场。桑代克提着灯,我则提着那只不可或缺的绿箱子。

我们让两位官员走在前面,并和他们相隔一段距离。确定他们听不见我们的谈话之后,我说:"我有点搞不清目前的状况。你这么快就得出惊人的结论--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迅速地断言这件案子是他杀,而非自杀?"

"是一件很小、但相当关键的事情。"桑代克说,"你有没离庄意到死者左边太阳穴上方的一处小皮肉伤?那是个斜角的伤痕,而且火车头也很容易造成这种伤口;但他的伤口曾经出血,而且血还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伤口流出的血迹有两条,这两处血迹都已凝结,部分血迹已经于了。然而死者的头断了,如果那个擦伤是火车头撞击所造成的.那一定是在死者的头断掉以后才撞到的。因为当大车开过来时,死者的头部位于距离火车头较远的那一侧。可是断掉的头就不会再流血了,因此,左太阳穴的那个伤口应该是在断头之前造成的。"

"除了头部伤口出血之外,那两道垂滴下来的血迹还相互成一直角。从血液的凝结状况看来,第一道血迹是往脸部侧缓缓流下,然后再滴到衣领上;第二道血迹则是流到后脑勺。杰维斯,你也知道,地心引力不会有例外的。如果血是从脸部往下流到下巴的话,那么当时死者定是直立着的。然而,如果血是从脸部正面流到后脑勺的话,那么当时死者一定是脸朝上平躺着。但是,火车司机发现尸体时,尸体却是脸部朝下。唯一可能的推论是死者左太阳穴受伤时,人是呈与地面垂直的姿势可能是站着或坐着。随后,当他还没死的时候,则有好一段时间是平躺着的,因此血才会流到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