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艾说,“死了70年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艾本人还不到30岁呢。

“你们的时间概念和我们不一样吗?”

“不对,哦,我明白了,我跳跃了时间。从地球到汉思----达文纳特星20年,从那儿到艾卢尔50年,从艾卢尔到这儿17年,我在地球上只生活了七年,但我却是120年前在那儿出生的。”

早在艾尔亨朗,他就向我解释过时间在其速度同光速差不多快的宇宙飞船里是如何缩短的,但我没有将这个事实与人的寿命联系起来,也没有与人在他自己星球上生活的时间联系起来。这些不可思议的飞船从一颗星球旅行到另一颗星球,他在其中一艘仅呆几个小时,他的乡亲父老们却个个都老死了,寿终正寝,他的孩子们也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我终于说道:“我想自己是个流亡者。”

“你为我而流亡----我为你而流亡。”他说着又笑了,沉闷的寂静中响起一丝欢声笑语。我们从隘口下山已有三天了,一路艰辛,却无所收获,不过艾却不再垂头丧气,也不再盲目乐观了,而且对我也心平气和了。也许是因为他出汗把药效散发掉了,抑或是因为我们彼此都学会了和睦相处。

气温华氏12度,阴云密布,没有一丝风。但愿在我们穿过这地方与冰川长臂之间的死亡谷之前,别降大雪。我们看见死亡从山脊向西延伸数英里,它似乎是一条宽阔的冰河,从两座火山之间的高原流淌下去,火山顶还冒着烟雾呢。如果我们能从较近那座火山的斜坡登上冰河,也许就可以沿着冰河爬上冰雪高原。我们的东面,一座较小的冰川往下通向一座冰湖,但道路弯弯曲曲,即使在这里也可以看见冰川上的水隙口。就我们目前的装备来看,是无法穿越那座冰川的。于是,我们决定试一试从火山之间的那座冰川走,尽管往西到达那里,我们要多走两天的路程。

元月25日,微风小雪。我们没有旅行,整天都在睡觉。已经连续拉了近半个月的雪橇,睡觉可以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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