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动车子引擎,笑着说:“现在的年轻女孩真是善变,我们还以为他们最近就要举行婚礼了呢。今天下午我会顺道过来看看她的情形,只要让她保持温暖和安静就好了。”

然后,他就开着车子走了。我目送他离去。他是个旧派医生,是那种现在正快速式微的家庭医生,一位忠贞而高贵的绅士。他对病人可以是医生,也可以是值得信赖的顾问。我小的时侯,不管我们是得了麻疹,或是阿姨在遥远的西部过世,都会去找种医生来。他们都用同样鼓舞人心的自信,处理切除多余的扁桃腺和接生等事情。如今,这些病状都需要不同的专家来接手处理了。婴儿哭闹的时候,老温赖特医生就给他们薄荷糖,又在他们的耳朵里滴温温的甜油,非常有信心的认为他们不是腹痛,就是耳痛。过了一年之后,父亲在街上遇见他,跟他要账单时,他常常会回到家中,估计一下他这段时间内所做的诊疗费用总共多少,再将它除以二----我认为他没有记账的习惯----然后,用很难看得懂的笔迹把账目写在裁切整齐的白纸上,送到父亲面前。他是所有的婚礼、洗礼和葬礼(没错,就是葬礼)场合上的贵宾,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会竭尽所能,有如再生父母。

如果在温赖特医生和卡色诺瓦的华克医生之间作一个对比,肯定会引人激愤,不禁将话题扯远。

星期三那天,大约时近中午了,费兹太太打给我打过来电话。我对她的印象停留在以下事实:因为她当上了妇女老人之家的管理委员,每次放假时,她就送冰淇淋和蛋糕到妇女老人之家,把那些老人搞得肠胃不良。另外,她在牌艺上的名声也是坏得不能再坏了----她是桥牌社里最糟的社员。除了这两件事外,我对她所知不多。可是,因为是她负责了阿姆斯特朗的葬礼事宜,所以我赶忙去接电话。

她连珠炮似地说:“瑞秋小姐,我刚从我表姊,就是范妮,阿姆斯特朗太太那儿收到她拍过来的一封奇怪的电报。她丈夫昨天在加州过世了。而且呀----等一下,我去把电报取来念绐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