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想的,丽蒂早就睡着了。她这个人很不可靠,总是在你不想跟她说话时,她大睁着眼睛,到处找人聊天。等到你想跟她说话了,她却周公梦蝶去了。

叫了她一两次,得到的回应就是她气管里挤出的浑然的呼声。于是我自己下床去点燃卧室里的蜡烛。

我的卧室和更衣室就在一楼大起居室的正上方。上了二楼,一条长廊纵贯其间,两侧就全都是房间。房间与房间中间又有与长廊相通的小走廊,所以整个二楼的格局十分简单。我刚刚坐回床上,就听到东厢房传来一阵响动。尽管这时我的拖鞋才脱了一半,但我动也不动地便停在了原位,洗耳恭听。只听得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厅堂里,就像是世界末日的崩裂声一般,怎么听,它都像是铁柜之类的沉重物体,从通往棋牌室的硬木楼梯上滚下的轰隆隆的铿锵声。

响声过后是一片寂静。此际,丽蒂翻了个身,又打起呼噜来了。我想我都快要被气死了!她先是提出愚蠢的警告,害得我睡不着觉,然后在我需要她的时候,她却睡得跟李伯一样(美国民间故事“李伯大梦”的主人翁,一睡二十年)。我冲进更衣室将她摇醒,可以确定的是,我开口说话时,她已经完全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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