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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玫瑰的名字_[意]安伯托·埃柯【完结】

威廉又以愉悦的表情说,这一切都不是要限定教廷的权力,而是赞扬它的任务:因为上帝臣仆的仆人就在这世上侍奉而不被侍候。最后,如果教皇对罗马帝国的事务有司法管辖权,对世上其他王国却无权力,那不是很奇怪吗?每个人都知道,教皇对神圣问题的解答,就是法兰西国王和英格兰国王的臣民也必须遵守,但是对异教的大可汗或苏丹臣民也应该有效,他们之所以被称为异教徒,正是因为他们并不相信这个美丽的真理。所以,如果教皇认为他对帝国的事务有世俗的管辖权,同理可证他对萨拉逊人、塔特斯人,甚至英格兰人、法兰西人,都没有精神的管辖权----这是一件罪恶的冒渎。※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威廉归结道,也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他觉得阿维尼翁教会主张它对被选为罗马皇帝的人有批准或停职的权力,无异是伤害所有的人类。教皇对帝国的权力,并不比他对王国的权力大,既然法兰西国王或苏丹王都不需经过教皇认可,日耳曼和意大利的皇帝似乎也没有理由向他称臣。这种臣服也不是神圣的权利,因为《圣经》并未提及。它也未经过人民的权利核准,理由先前已解释过了。至于贫穷的争论,威廉又说,他个人谦卑的意见导致下列的结论:假如圣方济格修士意欲保持贫穷,教皇不能也不该反对这么有道德的一个希望。确切地说,如果基督贫穷的假设经过证实,这不仅有助于麦诺瑞特修会,也加强了耶稣并不希望任何世间管辖权的概念。然而那天早上他,威廉,却听到极为明智的人说,基督曾经贫穷是不可能被证明的。因此他认为反对这个结论将会更合宜。因为没有人能够断言耶稣曾为他或他的使徒寻求过任何世俗的管辖权。这个耶稣对世俗事物冷淡远离的事实,便足以证明他是宁可贫穷的。

威廉的语调温和,不疾不徐地说出他的看法,以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站起来反驳,当然这并不表示所有的人都相信他的话。阿维尼翁代表骚动皱眉,低声交谈,就连院长也似乎不以为然,好像是在想这并不是他的修道院与帝国之间的关系。至于麦诺瑞特代表,切泽纳的迈克尔困惑,杰罗姆惊愕,乌伯蒂诺则默然沉思。

打破沉默的是伯特兰枢机主教,他面带微笑,问威廉是不是要到阿维尼翁去,对教皇本人说这番话。威廉反问他的意见。他说教皇这一生已听过许多争论不决的陈述,是个最慈爱的父亲,爱他所有的儿子,但这些主张无疑会使他感到很难过。

先前一直不曾开口的贝尔纳德·古伊,到这时才说道:“威廉兄弟的辩才令人佩服,我乐于见他把这些概念同教宗提出,交予教宗评判……”

“你使我知罪了,贝尔纳德裁判官,”威廉说,“我不会去的。”然后他又以近乎歉然的口吻,对枢机主教说,“你知道,我的胸腔有充血的毛病,只怕无法在这个季节承受如此漫长的旅程……”

伯特兰问:“那你为什么可以长篇大论,说这么久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