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我说,“我已无法再区别瓦尔登西、卡萨、里昂的穷人、乌米拉第、布格瑞、贝格得、培塔利尼、使徒、穷困的伦巴底人、阿诺德、威里麦特和路西法林之间的偶然差异了。我该怎么办?”

“哦,可怜的阿德索,”威廉笑着拍拍我的颈背,“你实在也没有错!你瞧,近两个世纪以来,甚至更早,我们这世界遭到容忍、希望和绝望等混在一起的风暴的敲击……不,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类推。想想看一条河流吧,它又宽又大,流程极长,两岸的地面坚固结实。在某个地点,由于河流已流过很远,流过很多地方,纳入许多条小河,即将入海,不再知道它是什么了,失去了它的本来面貌。主流还在,但许多条支流却流向各方,有些又流在一起,汇入另外一条,你也分不清是哪一条产生了哪一条,有时你也看不出哪里仍是条河,而到哪里已成了海……”

“假如我没弄错你的寓意,这河流就是上帝的城市,或者是正义的王国,接近了千年的至福,在这种变易中,它不再是稳固安全的,真假先知一起出世,一切都流入了最后决战的战场……”

“那并不是我的意思。我是想向你解释,多少世纪以来,教会的本体,也就是社会的本体,已变得太富有、太广阔,多少的渣滓随着时间沉淀其中,因此它已失去了本身的纯净。三角洲的分支就像许多尽速奔入海底的河流,也就是说,奔入洁净的一刻。我的寓意只是要告诉你当河流不再完整如初时,异端的分支和革新的行动会难以计数,而且混杂在一起。你也可以想象一个可怜人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重筑河岸,却没有办法做到。有些小支流被淤泥堵塞了,另一些借着人工河道重新流入大河,还有一些仍顺着原来的河道向前奔流。因为想要制止一切是不可能的,让河流失去一部分的水,但保有它的进程,是比较好的。”

“我愈听愈迷糊了。”

“我也是。我不是个善于比喻的人,忘了这个河流的说法吧。试着了解你所提及的行动有许多都是至少两世纪前产生的,至今已经消失了,然而其他的却是近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