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佛拉谛斯黎是异教徒啊!”院长尖锐地打断威廉的话,“他们可不愿忍受基督和使徒的贫穷,虽然我不赞同这个信条,但那可能足以对抗阿维尼翁的傲慢。佛拉谛斯黎自这项信条中推衍出一个实际的论点:他们推断出一种革命、掠夺、行为堕落的权利。”

“可是哪一个佛拉谛斯黎呢?”

“全部,大致上说来。你知道他们被不堪出口的罪恶所污染。他们不认可婚姻,否定地狱,犯鸡奸之罪,他们拥抱布格瑞或得莱刚的波各密异端……”

“请你别把彼此分开的事混为一谈!”威廉说,“听你的说法,好像佛拉谛斯黎、培塔利尼、瓦尔登西、卡萨,和这些布格瑞的波各密及德拉哥维萨的异端都没有什么分别了!”

“不错,”院长锐利地说,“他们都是异教徒,危害了文明世界的秩序,以及似乎深为你喜爱的帝国的秩序,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同。一百多年前,布列西亚的阿诺德信徒,纵火焚烧贵族和红衣主教的房子,这就是培塔利尼的隆巴德异端的果实。”

“阿博,”威廉说,“你住在这个遗世独立的修道院里,远离了世间的邪恶。城市里的生活比你所想的复杂多了,而且错误和邪恶也有不同的程度,你知道。罗得实在算不得是个罪人,比之于他那些对上帝派下的天使怀有肮脏思想的市民们,彼得的背叛和犹大的背叛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前者是可以原谅的,后者却不然。你不能把培塔利尼和卡萨相提并论。培塔利尼只是并未超过圣母教会规划的一项改革举动。他们只是想改善神职者的行为。”

“认为不纯洁的神职者不能参加圣礼仪式……”

“他们是错了,但这是他们惟一的教义错误。他们从未在祭坛前提出上帝的法则……”

“可是布列西亚的阿诺德是听了培塔利尼僧侣的传教,两百多年以前,在罗马,驱使乡下的暴民烧掉贵族和主教的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