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瓦托沉下了脸,忿怒地转过身:“我不是麦诺瑞特修士!我是圣本尼迪克特的僧侣!去你的!”

厨子叫道:“你去骂晚上陪你睡觉的那个婊子吧,你这个异教的猪猡!”

萨尔瓦托把牧羊人推出门,靠向我们,担忧地望着我们。

“兄弟,”他对威廉说,“你要为这个修会辩护,告诉他圣方济格修士并不是异教徒!”然后他在威廉耳畔低语道,“他说谎,呸!”他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厨子走过来,粗暴地将他推出去,并用力把门关上。

“修士,”他虔敬地对威廉说,“我并不是骂您的修会或是修会里的圣人。我说的是那个假冒麦诺瑞特或班尼狄特修士,非人非兽的家伙!”

“我知道他来自什么地方。”威廉安抚地说,“但现在他和你一样是个修士,你该对他友爱些才对。”

“可是他每次都要在与他不相干的事情插上一脚,只因为他有管理员撑腰,就以为他自己便是管理员了。他把这修道院看成他自己的似的,不分日夜。”

“夜晚怎么样呢?”威廉问。

厨子比了一下手势,似乎是说他不愿谈论那些伤风败德的事。

威廉没有再追问他,安静地喝完他那碗牛奶。

我愈来愈好奇了。和乌伯蒂诺的会晤,谈到萨尔瓦托的过去和他的管理员,愈来愈常听他们提及佛拉谛斯黎和异教的麦诺瑞特,我的导师不肯告诉我多尔西诺兄弟的事……一连串的影像涌上我的心头。

举例而言,在我们的旅途中,我们至少碰过两次自笞派苦修者的行列。一次当地的民众虔敬地注视他们,仿佛他们都是圣徒,另一次人们却议论着这些人都是异教徒。然而他们都是同一种人啊。他们两两成列而行,走过城市的大街小巷,只盖住他们的外阴部,因为他们已不再感到羞辱。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支皮鞭,拼命鞭打自己的肩膀,直到皮肉绽开,鲜血流出;他们不停地流着泪,仿佛亲眼见过基督受难;他们以悲伤的曲调祈求上帝发慈悲,圣母代为说项。不只是白天而已,夜晚亦然。持着点燃的蜡烛,在严寒的冬季,一群人由一所教堂走到另一所教堂,谦卑地跪倒在祭坛前,由拿着蜡烛和旗帜的僧侣在前头带路,随行在后的人有一般的男女平民,也有贵族仕女和商人……

然后便是忏悔的大行动:偷窃过的人把赃物归还,其他人则坦白供出他们的罪行……※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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