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行。”说着,我用右手抓住心口,刚才呕吐时,胃液的味道还残留在嘴里。玄儿轻轻地哼了一下鼻了。

“还有更加难受的事情等着你----怎么样?进去吗?”

“这个……”

我摁着心口,一时语塞,想像着卧室里的惨状。玄儿好像也是接到通知赶过来的。来之前,他顺便去了我的房间。

“里面还有别人吗?”

“野口先生在。除此之外,只有死人了。你也不要硬撑着。但我想----如果可能,作为相关一员,你还是直接看一下现场比较好。”

“相关的一员?”

“浦登家族的相关一员。”说着,玄儿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微笑----我感觉是这样----这微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中也君。”他又问了一遍,我不知如何是好。

蛭山丈男那失去活力的躯体就在里面。那个驼背者的尸体----被害的尸体就在里面。

我其实并不想看,但反过来,在心中一角,又的确想看看----人的尸体。

“明白。那么----”我将手从心窝挪开,回答道,“作为相关的一员,我也看看。”

玄儿点点头,率先走进卧室。我无言地瞥了一眼站在门边低着头的鹤子,跟在玄儿的后面进去了。

这间卧室和外面的起居室差不多大小,可以铺八张左右的榻榻米,正面的墙边放着两张床,墙壁中央有一扇上下开关的毛玻璃窗户,除了天花板上的电灯外,窗边小茶几上的台灯也亮着,光线柔和、昨天身负重伤的蛭山就被放在我对面右侧的床上。但是----

现在,蛭山死在同一张床上。

“这人真是被杀死的吗?”我胆战心惊地挪到窗边,冲玄儿问道。

野口医生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站在两张床之间。

“那是一目了然。”野口医生代替玄儿,回答了我的问题,“你只要看看,也会明白。”

躺在床上的蛭山身体上盖着灰色毛毯,将他从头到脚都遮住了。我走到野口医生对面的床头柜边,玄儿轻轻掀开毛毯,将蛭山的脸露出来。

看到蛭山的脸,我不禁用手捂住嘴角,呻吟起来。

他头上缠满绷带,原本血色很差,土灰色的脸肿得厉害,乌紫的。他翻着白眼,舌头从厚嘴唇一角耷拉出来。而且----他的喉陇附近----胖乎乎的脖子上缠着一个茶色东西,深陷在皮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