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这只柔软微凉的手，重新拿起水果刀给刚才的那颗苹果削皮。郑号锡的手修长白净，反射出银光的刀刃和卷成圈的红色果皮莫名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心弦紧绷。

“不是只喜欢而是更喜欢……”

“什、什么？”声音太低了，她没听清。

郑号锡有些晃神，抿起嘴唇：“没有，你跟我上去。”

看着眼熟的毛衣，继续道：“再换件衣服，这件不合适。”说完就拉着裴知爱的手站起来，快步奔向楼梯口。

这次听清楚了。拙劣的谎言当然骗不了人，那层轻薄的脆弱的纸就这么被揭开。如果号锡哥不说她自己也会主动认错的，人生没有侥幸。

正在水池边洗菜的某只兔子伸长耳朵，被大哥从后背狠狠拍了一掌。

“Jin哥，我想出去一下。”

“不行，做错事的人没有资格提要求。”

桀骜不驯甜酒果：“哥！我做错了什么！”

金硕珍一脸诧异：“你自己做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

二楼，郑号锡的房间。

进来后立即锁上了房门，他解开衣领处的两颗扣子，在床上安静地坐了片刻。

然后将躲在墙角边自己罚站的女朋友叫过来，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全抱出来堆在床上。

没有防备地，裴知爱被推进了衣柜。只有一个人还好，但他挤进来之后本来算是宽敞的衣柜立即变得逼仄。关上柜门的瞬间陷入了黑暗，让人既有安全感又不免升起窒息的恐慌。

人在死之前的感觉，应该要比这强烈得多。

被禁锢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他们的气息喷洒在对方颈间耳侧，肢体亲密交缠。

外面的光亮从木板缝隙中钻进来，形成极为细碎的光影。她身上的毛衣很宽松，拉扯间露出整个雪白滑腻的肩膀。他衬衣上的一排扣子被悉数扯落，精壮的身躯压在一片柔软上。

里面的空气很快变得混浊，从中泄出令人心痒的低喃与喘息。几乎闻不出的的木头和油漆味，她发丝间带着清冷的甜香，他身上温暖干净的杜松子香味以及沾染了欲望空气里似兰似麝的暧昧气息。

身体变得酥软黏腻，她感觉自己鼻尖呼出的满是白雾。忍不住想象他们是两条离开了水源的鱼，在快要干涸的泥坑里拍打尾巴挣扎，吐出细碎的泡沫润湿对方。

“冷不冷？这种天气…泳池里的水该多么冰冷刺骨啊。”

郑号锡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说的话与激烈的事动作可一点也不相配。

她现在一点也不冷，反而香汗淋漓。沉默地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扇动的睫毛像小刷子般轻扫对方的侧脸。想将微凉绵软的唇瓣贴上去，却被偏头拒绝。

“不要不理我，我错了。你的眼神比泳池里的水还要冰冷刺骨，想要我在你面前流眼泪吗？”

说着没有力度的威胁的话，修长的腿缠在腰间。眷恋又恐慌地抱紧他，印上一个吻。温热的眼泪滑过鼻梁滴落到他胸前，缓缓钻入皮肤渗进血液随之流淌到心脏里。

“别哭，你的眼泪不是武器。”它比武器更厉害，让我只能举手投降。

她擦掉眼泪，在黑暗里收回可怜兮兮的表情。

“不是都不在乎吗？我和他是朋友还是什么关系……把心藏得严严实实，一直都是让我自己去猜测，看你的眼色已经看腻了。郑号锡，我讨厌你！”

“我也是，太讨厌你了。”他深深地凝视她。

听到这句话，知爱的眼里燃起奇异的亮光。继续心平气和又满是怨气地说出心事，视线没有落点。

“我觉得我不爱你了，这段时间偶尔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每次睡觉之前总是莫名其妙地害怕，困极了也不敢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之后就会失去些什么。

不知何时开始，我和田柾国见面时心情更愉快。嘴上拼命说厌烦他，像在固执地欺骗自己。一颗心可以同时装下两个人吗？这样……我所坚持的全成了笑话。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主动向你表白，可是无论想多少次，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依旧会选择你。郑号锡，你对我而言究竟是什么？”

她无奈地笑了笑，靠近一点用脸轻蹭他的心脏处。

郑号锡一把推开柜门，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把神色错愕的人放在床上杂乱的衣服山上，他说：“就现在，我们重新回到原点。”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操作着，似乎在设定什么。他做好之后，发光的屏幕递到裴知爱面前。她定睛一看，时间……时间被设置成了那个圣诞节。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号锡哥的笑容依旧好看……没有太阳那样高不可攀，像一棵灿烂的向日葵。

“知爱啊，我喜欢你。你要和我交往吗？”

“当然，我可是对哥哥你一见钟情呢。从现在开始交往吧，以后每一年的圣诞节都是纪念日。”

郑号锡知道，【知爱呀，我也和你是同样的心意。】这句话他还是没说，但以后再也不会觉得遗憾了。

她甜甜蜜蜜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个人像连体婴似的下楼。眼神交流间带着爱情的火花，谁也插不进去。

感觉自己错过整个世界的田柾国：“莫呀，你们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