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只是微微颔首回应，眼神里依然不见情绪。

季驰在旁边越瞧越觉得不对。

尤其是，老爷子脸上那喜闻乐见般的笑容……

他反过味来：“老爷子，陆行川只是来代一次课。”

季腾周很淡定地瞥他：“我不就是这么说的。”

季驰觉得不是。

他还觉得老爷子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

陆行川和初歆到二楼书房去上课。季驰本来想要旁听，然而被季老爷子不由分说揪走，针对他“就知道欺负人家老实孩子”的问题进行批评教育。

季驰：“……”

他越发觉得自己是被“老实孩子”给阴了。

罗姨沏好水以后也退了出去，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彻底安静了下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画下一道光与影的交界线，仿佛是一条裂缝。

他们各站在裂缝的一边。

初歆身体紧贴一排书架站着，头脸低垂，整个人被遮在暗暗的阴影里，似乎都快要化在里面了。

而她莫名其妙的，还想继续往后退。

退无可退。

陆行川目光停留在浑身紧绷的女孩身上。

疏淡的嗓音散在空气里，无情无绪。

“坐。”

初歆本能地遵从他的指令，身体顺着背后紧挨的书架滑了下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眉心微蹙：“不是坐这里。”

初歆就要坐到地上的动作止住，身体不上不下地悬停在半空。

一颗心也似在半空里悬住。

听见他淡然问：“你很怕我？”

墙上的挂钟滴答不住，女孩依然维持着不上不下的姿势，没有别的反应。

“你怕我，我也不会走，”金色阳光里的少年坦然望她，“为什么要怕？”

“……”

初歆舌尖在看不见的地方缩了缩，恍恍惚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只是这道理比较奇怪。

“还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