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程安妮自己也感觉到了最近情绪的异常，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甚至是有意地疏远叶壹。

请假两天，不知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叶壹独自一人抱着书躺在教学楼的天台之上，沐浴阳光一边看书一边寻找睡意。她是被冻醒的，醒来时已经是日暮，顶楼空荡荡的，叶壹站起来往远处看去，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喧哗似乎和她无关，心里一阵阵地收紧，想要说几句话偏偏没人能倾听。

不过两天不见安妮而已，叶壹居然也会想她了。或许只是一种习惯吧……叶壹的指腹触上锁骨之间的那个海星状坠子，似乎还残留着妹妹的气息。叶壹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冷风灌进她的肺里，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打电话给程安妮，她那里很安静，似乎真是在家。

“真的生病了呀……”叶壹叹气，“吃药了吗？”

“没有……”

“咦？没人照顾你吗？”

“没关系的。”

叶壹从soffy那里拿了点药，去她家送药给她。叶壹到的时候程安妮正在睡觉，朦胧着睡眼过来给叶壹开门。叶壹看她双颊泛红，说话说着说着就能原地倒下似的，还是先把她扶回床上去了。

叶壹帮她烧了水喂她吃了药，说：“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程安妮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看着叶壹。叶壹看向别处的时候她凝视着她的脸，叶壹一转过来她就看向别的地方了。叶壹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异常，而且那脸颊，莫非只是因为发烧所以才那么烫？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叶壹站起来就要走，程安妮细声说：

“小壹不愿意来看我吗？”

“……我不是都来了吗？”

“可是，可是从进房门开始，你都没笑过。”

叶壹愣了一愣，经程安妮这样一说她才发现的确是这样，从进屋开始她心情就莫名有点烦躁，看见那病号的脸没有一丝同情之感，心中有种浮躁反而更甚。接下来那一系列烧热水吃药和慰问的话都是如机械一般进行，叶壹没有注意到自己脸部的表情也如实反应出了她的内心。

“如果只是一种义务，那小壹真的没必要来的。我……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程安妮的话在叶壹的心里投下一个大石头，噗通一声，荡开一阵阵绵延的内疚。

是，叶壹扪心自问，她的确是因为觉得亏欠了程安妮才来看她的。因为在程安妮并不知道杀死她爸爸的人其实就是叶壹，还把她当成好朋友一样呵护和照顾。对于这种单纯，很多人都会想要去呵护之类的吧……

叶壹重新坐回程安妮的身边，抚摸着她的额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笨蛋，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能是有点累了。”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一百句真话更有用。

程安妮望着叶壹居然哽咽，双眼里的泪水越积越多，抽噎道：“小壹，我现在只有你了……”

叶壹深深地叹气，还未再说什么程安妮便拉住了她的手，直起身子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吻。对于这个吻叶壹有些意外，却没有到惊讶的地步，直到吻离开了她的双眼还是睁开的。

程安妮望着无动于衷的叶壹，双眼里擒着泪，一眨便滚落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