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手腕一翻，作势要将茶泼在贾明华脸上，“贾牡丹，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贾明华自顾自拿走了林黛玉手上的茶，“小孩子不能多喝。”

这牡丹香味是江澜用香料调和出来的，确实和江初月说得一样，只能拿来装样子，喝多了不好。

“喂！”

“嘘，吵死了。”贾明华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你要不是真上心，最好不要招惹沈玉。当然了，人家也不是很想让你招惹。”

倒也不是特意避着江初月才出门远游的，是压根没在意过这么个人。

听起来好像更惨了呢。

江初月换个了姿势，改成抱膝坐了，靴子直接踩在塌边上，“这就你不懂了，就是不理的才勾人，像是姨父新喜欢的那个女伶，欲拒还迎使得特别好。你不是听过的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①”

忠顺王和王妃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合作伙伴，王妃也不在意他在外头花天酒地，只要自己有权势有银子，还能好生照看外甥女已经是不错了。

再者忠顺王对王妃也挺尊重的，就是喜欢沉迷美色，比起宠妾灭妻那等子，勉强算是个人吧。

叫贾明华私底下说，倒是和他父亲有些相似之处。

小事不想明白，大事不敢糊涂。

贾明华一语双关，揶揄道，“怎么？真的不喜欢吃顾美人的豆腐了？”

江初月自幼承王妃教导，对着男女之事是既无情又多情，在沈玉一副美人图走红京城之前，她主要是喜欢吃侍郎豆腐。

户部顾侍郎也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了，江南人士，二十几许，官至三品，靠着卖豆腐赚盘缠考了探花的故事至今激励着无数学子。

这位贵主儿混不吝的，直接拿着银子上门吃人家做的豆腐，顺便再欣赏一下位高权重的大美人。

妙不可言。

“吃够了，就不喜欢了，所以我就跟你说，没到手的才最有意思。”江初月开始喝手边第四碗话梅绿茶，“也就是现在男女大防耽误人，不然你这张脸往城楼上一站，要娶你的得从这里排到皇陵。你别巴巴地成日围着三儿转，轻易到手的谁会珍惜。这个青梅竹马，说不得抵不过天降因缘，话本里一般竹马都要出局的。”

贾明华一笑，“我知道，前头总有个九九八十一难等着他。不过照你说的，说不得哪日我就觉得沈玉也好看了，你说是不是？”

江初月本想瞪她，自己撑不住也笑了，“可惜可惜，你和我若是生在唐朝，多恣意啊，好看的小郎君，养他十个八个，今儿找秀丽的，明儿瞧英武的。”

大约是真的觉得可惜死了，她喝茶跟喝酒似的，一仰脖子就没了。

二人说得高兴，一转头就见林黛玉还牵着贾明华的袖子，听得认真，江初月一拍腿，“坏了，别把你小表妹教坏了。”

“这有什么，我们玉儿长大了，喜欢她的人得从这里排回姑苏去，早些知事也不至于见几个略能看的后生也被骗了去。”贾明华完全没有教坏表妹的自觉性，转了话题道，“帮我一件事，前儿理国公世子纳的外室被抓回府里去了，我虽给她编排了个身世，但到底容易露馅，你烟花地儿里吃得开，替我找几个姐姐圆一圆。”

江初月说着就拉长了音，“这有什么难的，不过啊……”

“我已经假借老师名义传信叫沈玉速回京了。”贾明华很是爽快，“我要是没有准备，怎么敢请公主殿下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