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日暖_第192章(1 / 2)
作品:《春深日暖》胡县令捏了胡须,作个高深模样,点头道:“那便是求娶不成,心生怨恨,两事合作一桩,才有胆子作这欺天事,来人,把那涉事的一并拿来!”
纪老太太糊涂无知上不得堂,那媒人婆跟李寡妇的表兄却一并带上堂问话,秀娘在后堂急得打转,蓉姐儿再胆大也不过是个姑娘家,哪里能在后堂想法子,秀娘双手合什直念佛,蓉姐儿绞了衣带立在后堂,嘴里一个劲儿的叫着阿婆妈妈,又使了小丫头往县令夫人那儿去,想讨些话出来。
案子正断到半半截,堂后又有哪一个敢说话,媒人婆一见着官差就跪了下来,扯问一个李字,她还当是事发了,不等问话就全招了,那个写庚帖子的事,却是她教李寡妇的法儿。
萝姐儿的庚帖子拿出来,谁个认得真,哪个识得假,作了这许多年的媒,不合的婚事动一动笔墨也就成了,难不成个个新人都是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收了银两,不通的事一路就都通了,这事儿哪里就真的难作,只纪家老太太跟纪二郎认定是真的,别个纵有话说,还能翻得过孝与顺?
女娃儿又不似男儿郎要传宗接代,不入族谱,谁个真给她记生辰八字,便是收生婆,一年接生多少个娃儿,十多年的旧事,哪里就记得真。
年月日子都是对的,只时辰上胡绉了一个,她打着抖把这番话说完,还当堂就把自个儿撇个干净:“小妇人原与她说了这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她却道那份子嫁妆惹人眼,往后还要进纪家门,只拿捏住了女儿,那个娘还不由着她,想叫她生就生,想叫她死就死。”
这话确是李寡妇说的,生生死死的话不过是她讨个口舌痛快,媒人婆惯作这事儿,统共收了她五两银子两匹绢,倒赔出来便是,哪里肯替她顶罪,自然全推到她身上,李寡妇与表兄合谋骗嫁又作了准,这些话说了出来,当堂就有人扔了烂菜叶子进来。
案子断到这儿,谁个也不信她无辜,李寡妇晓得这事作准了她这作是杀头的罪过,一口咬定了是萝姐儿做下的事,为着赔上自家一条命,好把她拉下水。
胡县令也不听她说话,伸手问何师爷把过堂的笔录拿过来看,何师爷作策论不成,这堂录却是真真写得好,几笔一润色倒比那街头说书的还要引人入胜,把这宗案卷送上去,何愁不往上升。
打出个青天的名头,不说泺水,便是江州他也升得!三年县令任满,银子是捞着了,政绩却无多少,那些个来泺水的,哪一个不是太太平平过三年,他这一笔却是浓重,便叫上峰不看重他都不成。
十万雪花银,哪里是泺水这样的小地方能刮得出来的,他折了半个家业,拼的可不是平调,这地方再富,哪里如富商巨贾多的州府,光收那些仪程就叫人心动。
何师爷见教高深,这案子便是不奇也要断得奇,不险也要报得险,当官不过一层皮儿,骨头如何有甚个要紧,这张皮披得好了才是正理,他如今要的可不就是这么一层皮儿。
他也不是不知这案子中还有许多疑窦未解,可叫何师爷一笔抹去,前情后因,样样对的上号,人证物证都是全的,还能有个甚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