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得容易_第181章(2 / 2)
作品:《庶得容易》本地的风俗是小寒这天要吃鸭肉菜饭的,按着颜家老家的规矩,又要吃汤圆,明洛又说小寒这天穗州的规矩是吃八宝饭,干脆一并做了。
纪舜英跟梅季明都是自家亲戚,干脆坐到一处,前头大老爷们在吃酒,后头小辈有玩击鼓传花的,也有笑闹着要往外头堆雪人的。
“这鹅毛片似的,出去仔细跌着。”沣哥儿吃了满满一碗鸭肉菜饭,又喝了羊肉汤,吃得满嘴儿是油,拿帕子擦了,撒开腿就想往外头跑,叫明沅一把拉住了:“等雪停了再出去。”
官哥儿叫把哮天牵出来,哮天已经长成大狗了,撒丫子在雪地上跑,沣哥儿就靠着窗户口看,这狗也晓得玩雪,在雪里头打个滚儿,跳起来去拍落下来的雪花,官哥儿隔着窗子咯咯直笑。
回回见着哮天,沣哥儿便少开怀,年纪越大越知道掩藏了,便索性不再去看,转儿说起一团雪来:“它比人还懒,见着雪倒是想玩的,踩出去一爪子就回来了,地上按了个梅花印儿。”
笑眯眯的模样叫人半点也瞧不出来,明沅却关切的看着弟弟,见他跟纪舜英说得上话,微微一笑,沣哥儿已经说到明沅给他做的葱油面了。
纪舜英先还觉得她目光看过来,却不知道要怎么接,手脚都僵住了,等一会儿她不看了,他又微拧了眉头,看着沣哥儿说话间不时拿眼睛去扫外头的哮天,心头了然:“那狗,原是你养的?”
沣哥儿一怔,低下头去,伸手去摸衣带上挂着的结子,嘴里嚅嚅出声:“我的一团雪,也很好。”一团是个猫大爷,可偏是这样,却怎么也跑不脱,春天还防着它跑出去不回来,哪知道它出去了几日不见,又踩着爪子回来了,一回来就倒头大睡,沣哥儿心疼它,给它好些鱼肉吃,它睡足了吃饮了,就趴在垫子上舔爪子。
纪舜英听这一句,明白过来,这样的事总免不了,原来觉得他是个萝卜丁,这会儿倒伸手摸摸他的头,沣哥儿捏得结子提给他看,这个万字结,是明沅新给他打的,上头缀了一支玉笔,雕得精细,沣哥儿解下来想跟姐夫显摆显摆。
才放到纪舜英手里,他便接了过去,摊开手细看一回,一共打得三个万字结,排成一行,墨绿金丝的绦绳,倒能挂在衣服上,才想挂上,又觉得露了形迹,干脆拢到袖子里,还冲沣哥儿点一点头:“替我谢谢你姐姐。”
明洛一双眼睛溜溜的打着转儿,都坐在一个屋子里了,偏偏一个南一个北,两边隔得这样开,便是她想看看这两个有什么,也半点儿寻不出痕迹来,还不如去听梅季明跟明芃两个拌嘴来得有趣儿。
她眼睛一瞬,忽的见着沣哥儿把东西给纪舜英,纪舜英接过去就拢到了袖兜里,她一下瞪大了眼儿,分明看见纪舜英又从手上拿出把梳子来,这回却是给了沣哥儿的,她面颊一烫,连耳根子都红起来,两手不及捂腮,轻掐了明沅一下:“你这个坏东西,你不是说不回礼么!”
☆、第188章冻葡萄
明沅哪里知道给弟弟的东西叫纪舜英拿了去,见明洛一双眼睛晶亮亮的看过来,忍不住扑哧一笑,点着她的鼻头问:“你哪儿见着我回礼了。”
明洛急了,扯着明沅的袖子,压低了声儿同她咬耳朵:“怎么没有,我都瞧见了,你是不是打了个结子送给纪表哥,他还了你一把梳子呢。”说着往纪舜英那儿瞥去,伸出指头绕一绕,轻轻弹了明沅一下:“还不认,想逃过我的眼睛去?”
见明沅还一付不知所以的样子,瞪大了一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们都是定了亲的,本来就是一家子亲戚,太太若不乐意叫你们见面,哪里会请到家里来,作甚还叫沣哥儿当红娘,你自己给了他也是一样的,何苦把官盐作了私盐卖。”
明沅知道同她说不清:“好不羞,什么官盐私盐的,那一对儿才是官盐呢。”说着看看明芃跟梅季明两个,他们俩正夺一张花牌,梅季明腿脚不便,奔走不得,只转了圈儿不叫明芃拿在手上,明芃恨的捶他一下,他又把那花牌摆到她眼前去了。
这两个闹腾起来没个完,纪氏知道了也只皱皱眉头,倒不明白梅氏究竟何意,若要定就及早定下,若不定,便把内外分分开,这样子厮混,无事也出了事了。
明湘这回是怎么也不搭理梅季明,只管跟明洛明沅坐在一处,听见这两个玩闹,只低了头盯着杯子,安姨娘说的那话,是她心里一根刺,刺儿拔掉了,可见着这扎针的,心里还是有些疼,笑一笑便挨了姐妹们坐着,并不上前搭话。
她们不过去,明芃倒过来了,她叫梅季明作弄了,扭身就往姐妹这儿来,挨着明洛坐下,冲着梅季明吐吐舌头,拉了明湘问:“你们在说什么?”
官盐私盐的事儿,怎么好说给她知道,明湘笑一笑:“正说年节时要穿什么衣裳,今岁倒好去大姐姐那儿拜年串门子了。”
明芃不听见明蓁还好,听见姐姐的名字,面颊飞红一片,她才家来,就往明蓁那儿去了,王妃回家是有仪仗的,她回来,还不如明芃跟梅氏两个去看她。
原知道她落了胎,明芃在船上就着急,后来报说无恙也还是挂着心,到这回瞧见了,两姐妹早已经换了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