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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旋风_老乐【完结】

黄菊突然生一念头,说:“如果老三死喽,她和小四好起来,要嫁给小叔子,可咋办?”

“那是好的呢!给招惹一帮子野男人在屋里,咱家就热闹了!”

“找个头走喽吧,别搅得一家子不安生。”黄菊心里有些毛。

“不用你催,那口子真死喽,守不住。”蓝梅说。

“带着个大小子,不好找头。”黄菊为水云愁。

“你愁啥,哪个村没几个光棍汉,只要放出风去,媒婆蹬断门弦子。”蓝梅打着哈欠。

“好人家没这么大岁数的光棍汉,赖人家她去?”黄菊有点杞人忧天。

蓝梅翻个身裹裹被窝说:“看三国掉眼泪,替死人担忧,你甭操那份子心!”

鸡叫了两遍,黄菊与蓝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入睡了。

天亮前,姚联官像偷鸡贼,悄悄从小西屋里钻出来,猫着腰溜着墙根,轻轻打开街门回到牛棚,杨水云跟出来将门插好。

姚联官躺在冰凉的软床上,初尝梨子的滋味,兴奋不己,回味着美好时刻,联想翩翩,唉!愿不长大喽都要娶媳妇,那事是痛快!小俩口在被窝里抱在一块,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最美好,最快乐、最幸福、最留恋、最、最最的时刻吗?自己有个媳妇多好,不用提心吊胆地去偷情,放心大胆地睡到天明。唉!自己长得丑有啥法,寻不上媳妇先和三嫂靠着也沾,起码先解燃眉之机。如果三哥真被打死了,只要三嫂愿意,叔嫂结婚也未尚不可。唉!恐怕振才叔不答应,这事不光彩。不,不能!她是汉奸婆,擦屁股还怕擦不干净,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抹屎?在家里养着她,名声臭还沾着房,还是小五说得对,得想法把她撵走。暂时靠着当芝麻盐粘着吃可以,千万不能当饭吃。想个啥法撵她走呢?既不伤和气,又能乖乖离开?姚联官琢磨到太阳出山,决定先放出风去,就说三嫂知道三哥死了,想改嫁走,不愁没媒婆上门。不对,她是管制对象,老歪叔同不同意她改嫁走。南院的振才叔是啥意见?俺得先摸摸他们的底,一旦他们不阻拦,找个媒婆说好头,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

天公作美,谷雨刚过下了一场春雨,麦苗棵棵像打了兴奋剂,噌噌地往上蹿,一天一个成色。

春天的雨宝贵,一个雨点半斤粮,一场透雨粮满仓,姚家庄老百姓一展愁容,个个带着笑脸在田野里忙碌。天蒙蒙亮,村外此起彼伏的吁!喔!打!的吆喝声响成一片。

姚联官起早赶着牛到西南因干旱没种上棉花的秋地里耕地,太阳都一杆子高了,才扭扭歪歪地耕了五遭,姚振才就在他东边的地里干活,看着他那拙笨的样子,心中着急上火。放下手中的活到他地头一瞅,只见姚联官耕得深的深浅的浅,曲溜转弯高低不平。待姚联官喘着粗气回到地头,姚振才骂骂咧咧地说:“你看你干的活,都扭到你丈母娘腚帮子上去啦!十八、九了还是小孩,没吃过猎肉没过见猪走?像你这样干法,把牛累死三天也耕不完这块地!”

姚联官和老牛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牛不听使唤,咋吆喝不咋走。”

“不是牛不听话,是你笨,给俺,你在后边打坷垃跟着学,看俺咋耕。”姚振才吆喝着牲口顺顺当当地掉过头,两手稳把耠子把儿,“打!”一声喊,老牛四蹄用力,噌噌向前耠去。姚振才两脚走在新耠出的沟里,说:“不能图省劲,光在平地上走,有时要一脚在沟里走,有时两只脚在沟里走,一次最多耠半尺宽,两手要把稳耠腿,不能狠按,也不能猛提,要柔和着用力。”到底是老把式,不但耠得均匀,没过三个来回,将姚联官耠的弯儿都直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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