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田曾代表总裁木本出席过几次噪音公害诉讼会,从其经验来说,像国营铁路这样的大组织,不管其意愿如何都将给社会以影响,也将因此而遭到社会和个人的反感。

国营铁路作为交通机关,社会要求它提高速度。当它答应社会要求,谋求提高速度,开设新干线时,这回却因噪音公害而受到非难。不只是噪音公害,甚至新产生了耳朵听不到的低频公害问题。低频公害是始料未及的。正如此例所表明的,不知道国营铁路会因何种事招致社会怨恨,成为人们批评的目标。

不光是这些大的问题。

还有每一个国营铁路职员的接待态度问题,特别是最近对职员的批评强烈起来了。

批评服务态度不好的来信接连不断。

也有来信诉说委曲的,说自己因忘了月票而被检票员当作罪人看待,一般的乘客诉诉苦就忍耐了,但其中未必没有勃然大怒,往列车里扔炸弹的人。

总觉得警察无视这种情况,而只是抱着凶杀案受害者的手表闹铃定在凌晨三点这件事不放。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只依赖警察。”山本斩钉截铁地说。

山本平素不太坚持自己的主张,正因为如此,他的这番话很有份量。

“我也赞成独自调查,但你认为采取什么办法好呢?”小野田问。

“我认为应该进一步加强夜车发车前的检查。当然光这一点还不够,所以我有一个建议:国营铁路收到了写着各种各样批评意见和希望的人,虽然也有不负责任的来信,但也一定有相当认真的,我认为问题是对这些认真来信是否真诚地作了回答。”

‘据宣传部说,因为来信数量庞大,所以不能--一回答。”北野说,“我们决定把大家的意见反映给业务部门--一写信实在办不到,只好请大家多多包涵了。”

“我是这样考虑的:这次预告炸毁列车的犯人是相当冷静的,如果是个感情容易爆发的人,我想他不会预告,而是直接扔炸弹了。其冷静也表现在预告的方法上,用引起我们注意的那种方法,分四次寄来了预告信。”

“这就是说,要是那种犯人,过去也可能常常寄来对国营铁路表示不满和怀疑的信,是吧?”

小野田一问,山本正中下怀似地使劲点点头。

“完全如此。我感到这个犯人有一种妄想病。说不定是个投书狂。以前多次写过信,但国营铁路方面没有回过一封信,有可能对这一点恼火,以至发展到像这回这样预告炸毁夜车。”

“但如果是个投书狂,三番五次写信谴责国营铁路,那么宣传部不也会盯住他了吗?”

“起初也许不是谴责的信。从指定凌晨三点这一时刻来看,可能是个非同一般的铁路迷,所以起初或许是忠告的信。最近有相当一批夜车和特快卧车的爱好者,听说从这种爱好者那里寄来了许多信,要求设立供新婚用的单间卧铺啦,希望在新干线上也开设夜车啦,等等。我还知道有的爱好者甚至画了未来夜车的蓝图给国营铁路寄来了。犯人也是夜车的爱好者,最初可能是希望国营铁路如何如何做的投书,自己觉得是个很好的建议,甚至认为可以从国营铁路总裁那里得到感谢信,但与期待相反,自己的意见被置之不理,至少他自己是这样想的吧,一般的人可能因此而罢休,但有妄想病的犯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回就决心炸毁自己所爱好的夜车。难道不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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