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娜塔莎怎么样呢?”马克西姆焦急地打断了他的话。

“您的娜塔莎已被解救出来了,”检察官摇了摇头,“把她送到她伯伯那儿去了,也可能这种做法更差。因为她未必能认出伯伯……”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变色镜,突然说道,“马克西姆。亚历山大罗维奇,我不希望你把我看错,认为我是那种坏人。请到院子里来……如果您不费劲的话,请在车库里找一个小金属桶,然后,把桶里装一些汽油。”

当然,这个请求使柳特大吃一惊,但他却不能反对。

几分钟之后,他们已站在了主人的院子里。检察官蹲在镀锌桶旁,把手放到口袋里,瞬间之后,几十包粉红色的药面和十三个软盘咕咚咕咚掉到汽油里。

“请问,您有打火机吗?”

涅恰耶夫在兜里找到之后,他已经猜测到了一切,然后,慢慢把打火机递给了他……

闪出了蓝色的火苗,火苗飞到了桶里,转眼之间,火光映照在这两个男人的脸上。记录有工艺流程和公式的塑料软盘,粉红色的药面,所有这一切都永远地消失了……

“这就完了,这个毒物再也不会有了,”检察官叹了一口气,突然补充道,‘“操纵人不仅只是借助于这个毒物,这是多么愚蠢,多么无知。编剧人在写剧本,导演在拍剧,演员在演着预先给他们的角色,说着别人想出来的话,甚至对此无所察觉。操纵人的最高境界在于人们根本不怀疑,他们是被人操纵,被人控制。马克西姆。亚历山大罗维奇,谁又能比你更清楚这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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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回赃款

大地上,暮色就像轮轮的、被烤焦的血一样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变得更浓了。在漆黑的天空中启明星猛烈地燃烧着。它的反光映在一个不大的、莫斯科郊区高档小餐厅的双层中空玻璃上。

使它发出褐色的光泽。

而在这不透明的褐色玻璃后面却完全是另外的一种气氛:平静,自信,只顾自己舒适的那种气氛。长长的绿色台球案子,它上面是向下垂着的低低的灯伞,放着精美的酒和各种冷盘的桌子,以及那优美的轻柔的音乐声。

桌旁坐着五个人,他们相互交谈着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开着玩笑。共同进餐者给人一种这样的印象,他们非常清楚,为什么他们聚集在这里,但却不明白。他们要把最主要的事情放到以后去做。

担任会议主席的是那位粗矮的男人,他四十岁左右,头发剪得很短,头有些像鸡蛋,骨头机大而突出的手,严厉的目光,往外突出的小芝麻牙,就是这样一个土匪。坐在左边的人能给人一种比较愉快的感觉:坦率的、还很年轻的外表,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直直的、窄窄的鼻子,黄褐色的头发:他的整个外貌不知为什么使人能想起俄罗斯商界生活小说的插图。另外两个人坐在主席对面,他们明显的是高加索人:尖尖的凸起的鼻子,深陷的黑黑的眼睛,汗毛很重的手,高加索人的那种眉毛使他们彼此非常相像,特别是现在,在这半明半暗之中,在令人尊敬一伙人的右边,端坐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列克赛。尼古拉耶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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