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城市像蚂蚁堆似的,在那里很容易丢失,虽然邻居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却相互几个月见不着面,在那里谁也顾不上谁的事,但即使这样要找一个人也不那么困难,因为他总会不自觉地留下多种多样的蛛丝马迹,善于辨别踪迹的人不是那些拍摄电影借用的印第安人,可以按着脚印在尘土飞扬的高山草原确定出骑者的年龄、疾病和他的武器,也不是已不时兴的舍尔洛克。霍尔姆斯拿着把小提琴,抽着烟斗,并用演绎方法推断事物。善于辨别踪迹的人和暗探,通常是沉默寡言、不引人注目的人,他们整天都坐在网络计算机旁。

柳特坐在他的新房间监视器屏幕前,不山自主地想到了这一点。

完成检察官的任务要从分析开始,就像现代技术信息世界所规定的那样。为克里姆林宫上层官员报告情况的秘密机构,很客气地向马克西姆提供了进入秘密网络的方法,这个网络包含所有必需的技术资料:电话号码、自动机器的商标和国家注册、业务信息、告密的报告、刑事案件、法庭调查和判决的材料,还有多数不公开的有“绝密”印章的材料。还有周围环境、联络方式、习惯和自传。无论是科通的材料,还是携款而逃的第二候选人苏霍伊的材料,在这里都一目了然。

不过,他不得不把分析放在一边了。马克西姆刚刚熟悉给他提供的材料,就开始实地勘察,但不是从加工现成的信息,而是直接从“俄罗斯性亢进剂”特点着手。如果说决定把这些离奇的资金投入到这个方案中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批身居高位的官员,那么这个方案就值很多钱了。

究竟值多少呢?这是应当弄明白的。

有关“俄罗斯性亢进剂”的材料突然把涅恰耶夫带到更为严肃的想像中,他甚至想起那笔失踪的钱。

键盘在悄悄地、几乎听不见地沙沙响着,随着鼠标的移动,在监视器的屏幕上听话地竖起一排排枯燥的化学公式、技术过程的特点、医学见证、各种各样的图表、表格。这里只有一个总计划,计算机没有提供任何公式,以及生产麻醉剂的任何描述(显然,这一切检察官也没掌握,但信息至少还是提供了事情的缩影)。

柳特注意地阅读着文字,好像所读的每一个字将永远留在记忆中。

事先命名的“俄罗斯性亢进剂”那酸酸的麻药,是在八十年代末,在秘密化学防卫部队偶然综合生产出来的。由于八十年代末全球形势的变化,由于资金不足,方案有一段时间搁浅了。从科研所退职之后。对实验标本进行综合处理的化学家试图在莫斯科附近的一个城市用手工生产的方式来生产这种麻醉剂,却被莫斯科刑事机关发现了。

在一九九四年初,阿。斯。米特罗法诺夫公民在马尔基尼亚(波兰马卓维茨基省)协调了麻醉剂的生产。在波兰安全部门的共同努力下,消灭了试验工厂之后,关于生产技术流程的公式和信息,如石沉大海一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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