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司机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差点儿昏过去,他脸色像死人样惨白,上下嘴唇在剧烈地抽搐,双手在发抖。

“走……”不知为什么,他用波兰语咕哝着说。

“我已经知道你是个司机,而不是列赫·瓦文萨,”白脸人皱了几下眉说,“请你帮个忙,……然后将自己的经历讲给我听听……”

十五分钟后,一切都已结束:许多纸箱已从厢式载货车上转到敞篷的“沃尔沃”车上,警察们的尸体已被找到,被警察没收的各种证件也已找到、收起。

“该怎么处置他呢?”赫沃斯特向远东角斗士那边点了点头,他正六神无主地站在“梅尔斯”车门的驾驶室旁边。

“你要知道……这可是个见证人,”扎沃德诺伊点了一下头,不阴不阳地说,“连这辆厢式车也一起烧掉……这里留下了很多脏脚印,痕迹太多。”

赫沃斯特将手伸入左腋……

过了五六分钟,厢式载货车燃烧了起来。火舌贪婪地舔吞着写满车厢的“现代运输车”几个大字。在开着门的“梅尔斯”车旁,在满是枪弹壳的柏油路上,仰面朝天地躺着那位远东角斗士司机,他的脸上凝结着困惑的表情。

支起车篷的深蓝色“沃尔沃”载重卡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厚厚的金属大门前,由大功率电力发动机驱动的活动门扇向一旁移去,于是,重载的汽车平稳地驶人大院。

在波兰的整个比亚韦斯托克省,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凄凉的地方了:光秃秃的大地,没有任何植物的痕迹,地上有些锈迹斑斑的压折了的克拉斯车的车身,一辆被卸下了车轮、没有机枪塔楼的步兵战车,一些破碎的蓄电池,一些电缆的断头----院子里看上去就是这个样子。

大约十年前,这里是苏联的一个军事基地。华沙条约缔约国解体后,苏联军队从波兰撤出回国,而一些不动产则只好放弃了。送走了“占领者”之后,虽然省执政当局曾建议按最便宜的销售价将基地留下的东西卖掉,但是,这地方的商人还是没能找到对此感兴趣的买主。被重油、酸类、火箭燃料毁了的地面;一堆用坏了的战斗器材;飞机库、营房及医院的垃圾场;被化学毒剂污染的人工池塘……要购置一个如此设备齐全的“家当”,恐怕得需要数十万兹罗提。

此地早已被看做是不祥之地。到了夜晚,这里更是极其危险,甚至连波兰‘盖克斯“农场那些成家立业的青年男女,看到农场不远处闪烁着点点火光时,他们也才可绕过从前苏联老大哥们的这块军事基地,似乎潘·季亚布尔本人仍然存在一样;所有上了年岁的人,都如同一个人一样,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些蛮横的苏联驻军。这些善良的天主教徒,一看到那片废墟,立即将目光移向那剥蚀了的天主教教堂的十字架,嘴里前南地念诵着非常熟悉的句子:”尊敬的圣母啊,为我们的这些罪人祝福吧,为我们的这些罪人祈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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