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淮一挑眉:“罢了,我自己去。”说着,她抬步便走。

走到一处屏风前,眼前一道结界一闪而过,苏小淮顿时有些明白过来。她此行也没有刻意隐匿气息,以阙千弈的修为,应该能很轻易就察觉她的存在才是。而他眼下这浑然不知的作派,要不就是刻意无视她,要不就是用结界屏蔽了外界的扰动。

只道这阙千弈修为高深,自然是看得远、听得远,倘若他有心,只怕凡域的消息他都能捕捉一二。然偏偏又因这修为太过高深之故,外头纷扰的杂音自会一股脑儿地涌过来,若不用术法加以屏蔽,听者只怕是要疯。

阙千语是因为足踝上这个法器铃铛,可以屏去几乎全部的外音,但阙千弈身为魔君却不能这样做,为了魔族着想,他有必要时时刻刻保持警觉。

而屏风这道结界,便就是简单地把政殿内间给围了起来,可以屏去一部分轻微的动扰,只要苏小淮抬手敲上一敲,阙千弈便能有所知觉。

这样看来,莫不是那山羊没能把她的到来通禀给他?

但想想也不该呀,左右只是敲一敲结界的事情,那山羊有什么做不到的……

如此想着,苏小淮敲了一下结界,便见那结界亮了亮,将她给围了进去。

阙千弈正坐御座上,手中执笔,看到她的到来,似有片刻讶然。而御座一旁则立着左魔使谬百生。

见着苏小淮的一瞬,谬百生错愕了一下,旋即不满地瞪眼起来,略嫌尖锐地男声刻薄道:“咿哟!右使大人,您这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政殿?”

苏小淮白了他一眼,转而望向阙千弈。她跪下微笑道:“臣有急事要禀,方才已烦人通报,却不想等了半个时辰未见回应。臣擅闯政殿有罪,还请陛下治罪。”

当然,治罪这话,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她修为第二,在这以武力至上的魔域里便算是大权在握,饶是魔君也不敢轻易动她的。

阙千弈脸色微变,斜了谬百生一眼,却见谬百生移开了目光。阙千弈没有说话,只是搁笔问道:“右使何事?”

苏小淮也不跪了,起身笑道:“自然是来主动请缨呀,陛下。”

“喔?”阙千弈听罢,薄唇浅扬,“为何?”

苏小淮作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道:“臣身为魔族中人,自当该为陛下效力,为陛下分忧,臣本以为能得陛下重托,却不想陛下竟是不用臣,臣真真是难过呀……”

阙千弈听着,垂下眸眼,敛去眼中柔色。

谬百生却是冷嗤一声接话了:“呵!笑话!右使大人这真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您莫不是忘了当年您是怎样在陛下背后下绊子的?哟呵,您还难过?当真是惺惺作态!您这怕不是因着不能给陛下拖后腿了才难过吧!”

得谬百生冷嘲热讽,苏小淮也不恼。她看了一眼阙千弈平淡的脸色,便知阙千弈心里想必和谬百生是一样的想法。

苏小淮遂笑道:“既然左使大人这般说,那臣直说就是。魔界魔尊等诸魔临世,天界上神定不会放过这等剿魔的好时机。臣虽知陛下修为极高,可恕臣直言,单凭陛下之力,只怕不能确保此战万无一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臣若不帮陛下,这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呢么?”

话落,阙千弈还没有说话,却冷不丁听谬百生怪里怪气地搭腔道:“哟,您这会儿倒是看明白了,那先前的时候您又干嘛去了?瞧着陛下的好了,您才想着要来巴结。真不愧是魅魔,瞧您这性子,见异思迁、人可尽夫,好一个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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