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叶扬这么多年的交情,自是知道他对她的忠心,除了萧庭燎之外,他也再没有如此尊崇之人。

所以说……

宁徽妍心头急跳了一下,抬眼望向身前的他。

是他让叶扬问的?

她蹙眉。这又是为何?莫不是厌弃了讨好伺候她,所以想让她赶紧立一个君后?

不,不该是这个原因。他对她的情欲,她又怎会不知?若是他厌倦她,她自然能察觉得到的才是。

既是如此,那他……便是以一个臣子的身份出发,想要劝她早日生出个皇储来,以安定民心了吧。

宁徽妍想到了这一点,只觉有些难过,却又觉得无可奈何。

她其实是知道的,他从未想过,要当她的君后。

宁徽妍又看了看他,扬脸在他的唇面上亲了一口,眸底满是温柔。

君后不君后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

她只想做他的妻,想为他生儿育女,如此而已。

·

萧庭燎醒来时,下意识地低头一看,突地察觉怀里的人不知何处去了。

他心里猛地一空,像从高处失足坠落,登时只觉惊惧不安、无所适从。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匆匆起身下床,随手捞起自己的里衣,紧抿起薄唇,往外头寻去。

堪堪绕过殿中设立的玉屏风,便见书案那边有烛光映来。他稍稍眯了眯眼,望见了案后的那个身影,顿时安心下来。

他在屏风边暂且立住,没有当即走近前去。只见她只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深色外衣,领口大敞,丰盈半露。她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左臂环抱着膝盖,蜷腿而坐,右手则伸去,一本又一本地去拿案上的折子来看。她没有提笔,想来是在重审自己的批阅,看那些决议会否有错。

萧庭燎眉眼一缓,静静地看着她,望见她紧锁的眉心,又觉着有些心疼。

他身为左相,于朝事上自然还是能帮她不少。但左相终归只是左相,就算他将他手底下的事情管理得井然有序,不必她过分操心,但以傅右相为首的老臣那一边的事情,却由不得他去插手。

他心知,管好一个国家到底有多难。先前他摄政之时,便掌握了大邺国中尚存的重重弊端,他带着好几世的经验,那些弊端于他而言自然不足为惧,但她却不一样。他虽有尽力去教她、辅佐她,可有些事情她毕竟不曾经历过,所以难免会有自己的坚持,哪怕那坚持在他眼里有失偏颇。

碍于臣子本分,他不会对她做过多干涉,纵然她很信任他,但他还是会尊重她自己的想法与算计。倘若出了事端,他来帮她扛就是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