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徽妍自然是乐得见这一结果,忙忙在暗中推波助澜,终是让萧庭燎回到了朝中。

毕竟她太想见他了……

然而,为了能得让傅相对自己的提议多几分信任,她又不能和萧哥哥太过亲近。是以,除了上朝之外,宁徽妍没有再在私下里召见过萧庭燎一面,而萧庭燎也从未请见过。二人自从断了摄政王与幼帝的这一层教养关系之后,似乎便变得生分了起来,与普通的君臣无异。

见此,傅相等老臣一派,对于那立傅延书为君后一事,心里便更是有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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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九年秋末,大邺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乐安女帝大病三日未朝,其间未见一人。第四日,女帝升朝,太医道其此次一病留下了病根,乃痼疾,不宜过度操劳。是以,女帝拟诏,曰有意立君后一人,允其参政辅佐,并废后宫,只留君后一人。

出人意料的是,以傅相等人为首一干老臣仿佛约好了似的,闻此诏令纷纷附议,余下萧党众臣都还没能反应过来,此诏便被允行。

又二日,女帝诏曰,立傅相之子傅延书为君后。

这一下,所有人终是恍然大悟,女帝这要是打压萧党了啊!

一时间,只见得那旧党一派春风得意,萧党一派人人自危,剩下那些看热闹的更道,这小女帝,对傅家公子当真是用情匪浅……

后数日,册后大典的筹备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

宁徽妍听着外头的各种所谓女帝深情的传言,不置一词。

能让她用情匪浅的,在这个世界上,也只不过是那一人而已。

这是她长大那么以来,第二次没有与萧哥哥商量,独自一人去做这些算计。第一次,是她想得他的夸赞;而这第二次,则是她想将她能给的、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立傅延书为君后,终究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因为她需要傅相那些人的赞许。眼下允君后当政,并废后宫的诏令既已实行,那便莫要怪她过河拆桥了。

接下来的一步,并不困难,那便是设套,使得傅延书无法再当这个君后。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借机收回立后的权力,再在今后合适的时候,把这个位置推给萧哥哥——

将他,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身边。

生同衾,死同穴。

宁徽妍对自己的决议没有半点迟疑,但对于一件事,她却是思来想去、彻夜难寐。

她不知道萧哥哥会怎么想她……

自她对外称病的那一天开始,他便常常前来求见,可在这风口浪尖,她却只能选择避他而不见。她没有办法和他解释,所以她担心,眼下她打压萧党打压得厉害,会不会让他误会她对他生了疑心?会不会让他厌恶她的为人?

她不知道,她害怕。

她不怕在全天下人面前做一个恶人,可唯独怕不能在他的心里,做一个好姑娘。